俞氏擺擺手,表示她們退後,一麵便上前扶住了萬氏的胳膊,替下了阿誰小丫頭,柔聲道:“老太太,要不還是媳婦來措置吧,您今兒但是累了一天了。”
一見萬氏婆媳進屋,那少女立時不要命般地撲將上來,那兩個婆子連拉帶扯地攔住了她,她便掙紮著跪在了地下,以頭觸地,“砰砰”連聲,哭道:“叔祖母,表舅母,求求您們,求求您們救救我奶嬤嬤,她將近不可了……她的傷勢原就極重……求求您們了,請個大夫來給我奶嬤嬤瞧瞧吧。”
那丫環是個再聰明不過的,立時曉得其意,掩嘴笑道:“總歸夫人已經把話兒帶到了,成與不成,皆不與夫人相乾。”
到底這也是在人家府裡,這些後宅私事,外人自不好置喙。
俞氏未及答言,先向兩旁看了看,溫聲道:“你們幾個先歸去歇著吧。”
萬氏冇說話,頰邊肌肉卻在一刹時繃緊,搭在小丫頭肩膀上的手更是用力一攥。
那少女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在屋中迴盪著,除此以外,再無聲氣。
“這起子小丫頭,最不好調度,該好生打幾個板子纔是。”萬氏麵色如常隧道,視野底子就冇往阿誰方向掃,語罷便歎了口氣,轉向世人,麵上有幾分慚色:“幾個不成器的主子,叫大師夥兒吃驚了。”
這高聳的話音結束於一陣哭泣,彷彿說話之人被捂住了嘴。
兩個婆子會心,上前扒開院門上的鎖頭,將門翻開。
她搖著頭,拿了帕子半掩著唇,輕笑道:“還好這不是我肚子裡蹦出來的,若不然哪,我怕是能慪得吐上幾口血。”
此時,那儀門前告彆之客頗是很多,世人儘皆吃驚,循聲看去,卻隻瞧見那垂花門背麵倉促閃過了幾道人影,彷彿是兩三個粗使婆子,卻也隻是一晃即逝,垂花門後很快便又溫馨了下來。
“可不是。”俞氏姿勢文雅地轉了個身,一手撫著那朱漆雕欄,一麵輕笑:“這頭兒嫌棄人家名聲不好,那頭兒卻巴著人家上頭的朱紫,偏腦瓜子又不敷用,背後還去群情人家,竟還叫人家聽了個正著,這也就罷了,現在竟另有臉覥著臉湊上去叫人打,真真是……”
直到最後一輛馬車駛離了伯府大門,忠勇伯府的側門重重關上,萬氏麵上的笑容,方纔一下子褪得乾清乾淨。
“如何回事兒?”她沉著臉問一旁的俞氏,額角的青筋都崛起來了。
婆媳二人來到正房,卻見一個穿戴家常襖兒、梳著環髻的少女,被兩個婆子把守在屋中,另有個管事媽媽模樣的婦人,正將一塊布巾從她口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