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心頭刹時湧起濃濃的不耐,然麵上卻端著含笑,行若無事般地轉向中間的大丫環,低聲交代了幾句,那丫環便上前替了她的手。
知實躬身道:“回女人,那表女人是十月裡到的濟南,傳聞來之前一向在養身子。”
見俞氏越走越近,看模樣是要過來發言,而陳瀅卻還在那邊入迷,一旁的尋真忙輕聲提示道:“女人,世子夫人像是要過來了。”
停了停,又彌補道:“婢子還探聽到,那表女人是以刻身子還是不大好,盧老夫人並世子夫人便籌算著,等氣候再暖一些,就把人送到莊子上去。”
說話間,她已然走到了近前,陳瀅依著禮節屈膝施禮,起家道:“去世子夫人動問,隻是我不愛聽戲,觀魚也冇甚麼意義,外頭又冷,倒不如在這裡站一站,看看風景。”
陳瀅聞言,嘴角便動了動:“這位縣令大人算盤打得倒精,冇把伯府往死裡獲咎,場麵也圓過來了。”
陳瀅無聲地撥出了一口氣。
陳瀅神情怔忡,遠遠地望著火線,半天都未曾收回視野。
知實忙道“不敢”,又道:“有個老婆子悄悄奉告婢子,說是招遠縣出事那晚,縣令大人家的女眷全被賊人給擄了去,因這位表女人的長相隨了她阿誰伎子出身的親外祖母,是這小一輩兒的女孩子裡最都雅的,那賊頭兒一眼就瞧上了她,趁亂就把她給……”
那俞氏本來正與人打牌,驀有所感,側首而視,剛巧便撞進了陳瀅的眸子裡,不由得一愣。
於伯府而言,這外室女便是他們對一個很能夠有些前程的小縣令的投資,而對招遠縣令來講,如許一個來源不凡的小妾,讓他有了攀附忠勇伯府的機遇。
不遠不近的語氣,不能算是失禮,卻也絕稱不上靠近。
很久後,她方纔深吸了一口氣,轉首看向知實:“她叫甚麼?”
招遠縣令拋出了橄欖枝,表示情願持續與忠勇伯府締盟,阿誰空置的妾位,便是投名狀,而這個被送返來的庶女,則是交由伯府措置的一樁費事。
“陳三女人如何冇去玩?”人尚未至,笑語先行,一麵說話,她一麵便回顧往身後瞧了瞧,複又轉眸含笑:“那邊幾個小女人都在那兒餵魚呢,園子裡頭另有戲文,那但是‘祥雲社’本年新排的戲碼兒,你們女人家該是愛聽的纔是。”
望著遠處談笑晏晏的萬氏,以及正陪著一眾夫人們打馬吊的俞氏,那種堵塞般的感受,再度湧上了陳瀅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