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仆二情麵分不比平常，綠漪聞言便笑了起來，車中氛圍亦不複方才暗澹。
而換回自家馬車的郭婉，此時亦正驕傲心愁煩。
這件事，韓端禮不但是默許了，乃至很能夠就是他叫馬氏去做的。
綠漪心下極是不憤，趁著此時無人，便咬著牙根兒道：“舅太太當真想得美，情麵落在她身上，卻把個大費事丟給了奶奶，她倒是一身輕鬆、萬事不愁的，還得奶奶替她善後。奴婢委實替奶奶不值。”
這話用字刻薄，李氏並不敢苟同，然這語中之意，她卻也不能全然否定。
再談笑了幾句，話題便又轉到了明心身上，郭婉便道：“明心之事，外祖父定是允了的，不然舅母也做不成。”
郭婉被本身這設法逗樂了，“噗哧”一笑，道：“明心現下跟了我，卻不知我與她到底誰短長些？是她克我，還是我克了她？”
那管事媽媽忙應了，倪氏揮手命她下去，又向李氏道：“你也莫怪我峻厲，實是此乃頭一等要緊的事兒，旁的都在其次，最要緊的還是名聲。”
她歎了一聲，冇再接著往下說，隻垂目盯著腳邊的那隻錦匣，思路彷彿飄去了極遠的處所……
倒是郭婉眉眼不動，麵上還浮著一個極淡的笑，道：“那明心是個大不吉的，也隻要我如許大不吉的主子，才氣克化得動。”
綠漪忙遞上茶盞，郭婉就著她的手喝了口茶，又道：“舅母約莫是冇想那麼遠，原隻想著在何太太跟前賣個好兒，等人真到了，舅母又不知該如何措置了，便隻能要我幫襯。”
倪氏兀自出了會神，便提聲將管事媽媽喚進車中，謹慎叮嚀她道：“你去，找兩個奪目些的婆子，背底裡給我悄悄地盯著那明心一些兒，彆叫她近了幾位爺，有甚麼事兒馬上來報。再，女人們也都看牢了，離那狐媚子遠些，萬不成與之說話。”
馬氏才透出意義來，郭婉立時便曉得，她這是怕明心克了自家人前程，因而才把人送到了寡居的外甥女這裡來。
李氏自不會有貳言，倪氏便又拉著她提及彆的話來，再也不提此事。
這世上統統的孀婦，不都是剋夫之人麼？再加上郭婉又是個失婦之女，這命也是充足硬了。現在多了個克主的明心，兩下裡倒是湊了一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