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瀅無聲地點了點頭,冇再持續詰問。
“這倒不是。”裴恕點頭語道,昂首望向被群峰攏出的天空,語氣比方纔更沉:“至因而何事,恕我不能多言。”
“還要再等一等。”他的神情與聲音都很嚴厲,並不像是隨便說說的。
陳瀅麵色安靜,心下卻仍舊不免有一絲絲的後怕。
雨線成片,覆蓋著這一方六合,裴家軍的兵卒們正在有條不紊地打掃疆場,並於各處設防,軍容整肅、效力不凡。
陳瀅早有籌辦,聞言亦無涓滴驚奇。
“陳三女人向來會探案,抓出內鬼應是輕而易舉。”裴恕再度說道,醇酒般的聲線裡摻了多少笑意,聽來格外令人醺然。
陳瀅凝目看去,卻見他的神采變得古怪起來,眯著眼睛打量了她兩眼,那種像是好笑的神情再度呈現:“厥後,因見陳三女人威風凜冽,此民氣下驚駭,便撤銷了通敵的動機,又因陳三女人將四家仆人合在一處,此人不免心下驚駭,底子就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混在人堆兒裡,專等著黑虎幫的人何時攻出去,他再挑明身份。”
“恰是如此。”裴恕說道,沉肅的語聲並未因話題的竄改而輕鬆:“山東災情一年連著一年,就算國庫撥出再多的銀子,也填不滿這……”
言至此,他忽爾側眸,看向陳瀅的眼神中彷彿帶著點彆的甚麼。
他俄然收住話頭,側眸掃了陳瀅一眼,嘴角又斜了起來:“陳三女人,你的題目可真夠多的。”
公然,裴恕此時又續道:“我的人之前已將此人鎖拿,李家至公子也親見了。方纔我趁便審了審此人,據他交代,他被人花重金拉攏,本來是要從李大人書房裡偷東西,不想李夫人俄然要去雞籠山,他被派出去跟車,直到黃縣時纔有機遇留下暗記,厥後你們去鬼哭嶺,他再無動手之機,隻能暗藏不動。”
陳瀅忍了一會兒,到底冇忍住,美意提示他道:“小侯爺,您真的冇有雨傘麼?”
隻是,裴恕的答覆卻讓她有些不測。
裴恕似被她一語驚醒,側首望瞭望她,驀地斜著嘴角一笑:“陳三女人聰明絕頂,難不成竟冇查出來阿誰內鬼?”
她是出於謹慎才把內鬼題目考慮在內的,未料此事竟是成真,幸虧她一向防備著,那內鬼纔沒作下亂來。
陳瀅等了好一會兒,見裴恕始終不出聲,便突破沉默,輕聲問道:“現在我倒想問一問,那幾十騎賊人是甚麼來頭?另有,既然蓬萊縣的混亂已經安定,那麼你們有冇有審出來關於我們這邊的事,比如內鬼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