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啥事兒?她一個文文悄悄的小女人都快變成河東獅了。
早晨,來財又吵著要用那木桶沐浴。
她這隻顧自個、雷打不動、油瓶倒了也不扶的溫吞脾氣,能把人活生機死。隻要有希冀,她是毫不會動一動的。
他便更加的來勁了,喊著號子扳起來。
總算比及鄭長河返來,楊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剛纔菊花忙得那樣,如果他在家也要好些,偏不曉得跑到哪去了。
想著肥菜,菊花便往小菜園裡掃了一眼,卻見那來財一個眼錯不見,跑到菜地裡去了,正站在壟溝裡,拔那青蒜,扯了一大把,還要去扯小蔥。
菊花見他又要在廚房裡翻鬨,便緊緊地盯著他,怕他打了碗啥的。
說著把裝豬下水的籃子掛在廊簷下瀝水,然後兩手一邊一個,將來財和來壽拖進堂屋,對坐在火桶裡烤火的林氏道:“二嫂,你也不管管兩娃子。菊花在燒飯哩,你希冀她幫你照顧,她都忙得要死!”
她氣惱地把那青蒜拽過來,耐煩地對他說道:“中午有好些菜哩。我看你能吃多少?你儘眼饞,轉頭又吃不下。”
就聽內裡林氏柔聲細氣地對楊氏道:“他姑,你一人見天去賣豬下水,雖說有來喜幫著,可他自個還是個娃哩。不如我來幫你吧。”
林氏被楊氏一番話噎得無言可回。
但是他卻笑得極其高興,咧著小嘴巴,暴露新長的細米牙,流著口水,伸手去扯菊花臉上的麵巾。
菊花暗想,幸虧娘冇答允,她這房間好不輕易叫她安插的有點兒暖和氣味了,如果來財出去一翻滾,那不跟鬼子進村似的。
菊花忙側臉讓開。她倒不是怕這小子弄臟了麵巾,而是怕麵巾扯下來後,本身那張臉嚇哭了這小子。
來財蹦著在床上打滾,哭道:“我就要小的。我是小娃子就要枕小的。”
菊花心道,最好不給你用飯,這娃兒太不討人喜好了。
林氏也不知咕噥了句啥,內裡的聲音低了下來。
公然,菊花在廚房裡也聽到堂屋裡一片吵嚷,夾著鄭長河和楊氏此起彼伏的喊叫、製止、安慰聲,啥“不能……”、“快彆……”、“我來幫你搛……”之類的聲音不竭,明顯是來財這娃兒又在搗蛋,倒是二舅母無聲無息。
楊氏的嗓門頓時又高了起來:“來財睡覺老是蹬被子,如果把菊花給凍涼了咋辦?不幸這娃兒本年病了好幾場,你看她瘦得隻剩一小把,跟麻桿似的,你還忍心叫來財去折騰她?如果病了,我又要多好多事,娃兒還享福。就是來財,蹬翻了被子也是要著涼的,咱倆把他夾在中間睡,隻怕還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