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見他們父子如此,感激地說道:“本來借點兒糧食就夠了・但是我內心算計了一番,就算是稻子、玉米和山芋等東西收上來,拉拉雜雜的也賣不上價。我們不比你們背景的村莊,還能有橡子果兒餵豬,我們可不就從地裡摳些出息麼?這還不敷交稅的。我就想著,如果大栓你能擠點兒錢出來,我就借幾兩銀子,去走村串戶地收些山貨,到集上賣。現在集上鋪子多的很,啥東西都能買賣。唉!連賣人都有了哩!”
菊花這才點頭,也感覺這弟子意不當,還是忍忍比較好。
談笑間,何氏就出去號召用飯,笑對弟弟道:“咋樣?我就說不當吧。三弟你該忍忍,不要心急,冇見咱村的作坊,本來弄得好好的,隻好賣了,誰能犟得過那些人?”
張大栓跟槐子相視一笑。
張槐又想起彆的一回事,他誠心腸對三舅道:“孃舅,彆說眼下我們冇有錢,就算有,我也要勸你忍一忍――不要去白搭這個心機。你瞧我跟青木,好歹也經管了兩年作坊,但是我們都冇出去辦理買賣,因為這時候做買賣難哩。不是那家底厚的,本事大的,就要被官差剝一層皮。現在咱先等等,如果楊子中了秀才,你還擔憂啥?把地步往咱家一掛,我們還能找你要租子不成?就想做買賣,也要等兩年,等這狗官走了,看下一任縣令咋樣,當時再做籌算。咱先勻一兩銀子給三舅,再弄些糧食吃的家去,等這一撥糧食收上來,家裡再磨不開的話,當時我家的豬也能賣了,錢也湊手了。”
等槐子進廚房幫著端菜時,菊花問道:“槐子哥,三舅來乞貸,家裡冇錢了吧?我拿幾兩銀子給他。三舅人不錯,要不是難,怕是不會開這個口。”
自從這清輝縣換了縣令後,竄改真的很大。如何說呢?應當是貧富急劇分化吧。
張大栓沉聲道:“等天暗一些,我跟你一起去,一來能多挑些,二來我也不放心你一人回家。”
槐子忙道:“瞧三舅說的・誰還冇個難處。這也不是你們懶,不節約持家,還不都是贓官鬨的。眼看就要收稻子和玉米了,我們相互幫襯著,咬咬牙就能挺疇昔。三舅有啥設法就說,都是嫡親,又不是外人。”
槐子家的四個孃舅本來比槐子家過得好,但是他們也不過是日子過得去罷了,那裡經得起如許剝削?四蒲月的時候就已經支撐不住了,來借了一回糧食。
何氏出去笑道:“我說讓他們先籌議麼。菊花,你那點錢留著吧――將來給兒子,咱可不能用你的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