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個趙夫子,嫌她給的錢少,又瞅著她家醜橘是個女娃子,不給收。
王氏忙抓過醜橘的手看了看,瞅著隻是有點紅,就抱怨的瞪了她一眼,隨後揣摩著又有些擔憂,她家妮兒打小就在家裡待著,冇咋的出去,更彆說趕鎮子到大處所去了,這突的就到村口去擺攤,她能拉下這個臉麼。
王氏見醜橘呆站著不說話,就推了她一把,“妮兒,娘問你話哩,你傻站著乾啥?”
王氏一擺手,“哎,娘說的不是這個,娘是說,你要擺攤就得張嘴呼喊,你說你一個女人家家的,扯著嗓門在村口大喊大呼的像啥模樣,你又還冇出門,這叫人兒瞧見了可說啥好哩,本來……”
可王氏內心這麼想著,嘴上卻不好說出來,不知咋的,她感覺她家妮兒的嘴皮子比她溜,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才還說這些葫蘆瓢不知阿牛在家裡擱了多久,就這麼洗洗涮涮是不敷的,得下鍋燙一回才成。
王氏又不識字兒,撇撇嘴不說啥,可隨後又感覺不對,“妮兒啊,你咋會寫字兒啊?”
王氏把這些煮好的葫蘆瓢端到外頭,放到曬篩架子上瀝乾,轉頭瞧見醜橘在當間忙活啥,就問了一句。
本來她家妮兒這個名字就不好,像張大娘她侄女兒,前年媒婆上門說親,客歲就出門了,她侄女兒她記得叫個花兒啊燕兒啊的,這名兒一聽就是待人奇怪,不比這個、這個醜橘強啊!這醜字打前陣,誰還敢上門說媒啊!現在她家妮兒如果扯著嗓子在村門口呼喊,這麼大的嗓門子今後就更難找婆家了。
王氏瞪大眼瞅著地上,“哦,你這是字兒啊?茶水倆字兒就、就長這模樣?”
醜橘在布上寫上最後一筆,起家瞅瞅,笑道,“娘,我寫的咋樣?”
醜橘點了點頭,“可不。”
娘倆在院子裡忙活了一個下午,挑遴選揀總算尋了三十來個大小差未幾的葫蘆瓢,醜橘把遴選出來的葫蘆瓢刷洗一遍,擱到鍋裡倒下水,起火燒開了,深思著煮一煮。
王氏還在心疼那半筐子‘柴禾’,一臉不悅的去給醜橘拿來個笸籮,拿來以後遞給醜橘,又問,“妮兒,你籌算啥時出攤啊?”
醜橘不覺得然道,“這有啥,不就是擺攤麼,還是在咱村裡,又冇出去。”
這個趙夫子雖說是讀書人,可讀書人的豁達一點冇有,倨傲陳腐卻讓他都占全了,窮講究很多,仗著十裡八村都敬著他這個老秀才,把誰都不放在眼裡,是個隻認錢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