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橘從灶裡拿出個揹簍,悠悠說著出了門去,“上山。”
醜橘內心自有籌算,卻不好跟王氏說,隻得連聲應是,說她明兒下半晌就去。
“你這妮子擺戲台子哩,咋還一出一出的,我跟你去了家裡誰看著?”
王氏念著要出門,就回屋清算了一下,出來時醜橘就返來了,不過當她瞧見自個兒閨女手上拿的倆絲瓜,臉立馬沉了下來。
從缸裡舀了水倒到木葫蘆裡,盛滿了裝到車上,這是她一會兒涮“茶碗”使得。
“咋不急……哎,你這是乾啥去啊!”
醜橘把絞好的線團放下,起家道,“娘,不急。”
那張大娘曉得自個兒那天錯把西葫蘆當刺瓜,讓王氏瞧了信不過,這倆天總尋著空過來,說她家後院的菜圃種了幾壟菜,本來種刺瓜的地兒讓她兒子張春給挪了窩,她冇留意纔給拿錯的。
欲言又止一番,王氏揣摩著清了清嗓子,醜橘聞聲抬開端,看疇昔,“咋了娘,要喝水麼?”
“娘,你真該出來逛逛了……”
王氏看看醜橘,砸吧砸吧嘴冇說啥,她本來倒是想來著,可她如果出來了,她藏在牆角角的那五兩私己咋辦哩。
王氏也是心疼自個兒閨女,想著從舀水到擺攤都是她閨女一小我忙活著哩,也是個累,歇一天就歇一天麼,可誰曉得,她這妮子一歇就是倆三天啊。
“娘,不急。”
再則說了,她就算是想出來,肚子吃不飽,腿軟顫抖那裡走得了道啊……
但是此時,老樹底下已經聚了很多人,不過不是那些車把式,而是她們村裡的那些婆姨。
隻要拿這個木葫蘆給他舀水來,他纔會笑麼嗬的,最起碼比起酒罈子,使著木葫蘆舀水才更有道骨仙風的味道麼。
王氏走在路上逛逛看看,說來也怪,自個兒在南坳村度日了幾十年,咋感覺自個兒才一陣子冇出來,村裡咋變了哩。
隨後想了想,醜橘又折回灶裡拿出個大的木葫蘆,這個葫蘆本來是李來福伺弄地步時帶去喝水的,跟個酒罈子普通大小。
忙活完了她才說,“娘,今兒跟我一起擺攤去吧。”
王氏一拍大腿,“哎喲,還明兒,今兒下半晌就去啊!”
醜橘坐在王氏身邊絞著針線簍子裡的線糰子,部下忙活著頭也冇抬,冇重視到王氏的眼神。
聽出王氏的不滿,醜橘隻對她笑了下,並冇有說啥,尋了另一條繩索出來把木盆跟竹筐綁好。
王氏一焦急嗓門就大,說了一半忙停下來,她扭頭往院外瞧了瞧,身子靠近醜橘小聲道,“這一天就是一百多個子兒,倆天就三百多,你這會兒擱家裡待著,那三百個子兒就白白從你手中溜走了!你昨兒歇一天就得了,今兒咋還泛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