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是有話直說的人,立馬辯駁道。
管家應下,剛退出去,就有人來報,說是少爺下朝返來了。
“這幾項定規全都給我免了,累墜又不實惠,今後這些東西,全改成現用現買,按時價領銀子,多退少補。”
顧少元感喟。
顧少元捏了捏眉心,點頭苦笑。
“阿馥。”
管家看了帳本一眼,梅馥所勾的都是些肥差,常日大班們總能從中撈很多油水,心中不悅的同時也有幾分佩服梅馥,一眼就能看出利弊,倒不是傳說中那樣的瘋顛野丫頭。
“還不是夏雪籬,非要逼著左翎和齊湘宇兩位大人到北疆做處所官,名義上是賑災扶貧,實在就是要打壓我們的人,難為兩位大人年齡已高,還要到那酷寒之地刻苦……”
彼時夏家的羽翼已遍及朝野,夏雪籬更是掌控住小天子,打壓清流,肆意弄權。
梅馥進屋的時候,顧少元正在脫朝服,丫環見她出去,便要開口,梅馥忙將手指豎於唇邊,表示她們噤聲。
“如何了?明天在朝中趕上甚麼煩苦衷了嗎?”
“少元,比來我想了很多開源節流的體例,省下好些銀子呢!”
梅馥因而一笑,一麵幫他清算衣領,一麵邀功道。
“這如何叫刻薄下人?該給的月錢我一文冇少他們,常日辦事,他們從中剝削些油水,我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可這些大筆的銀子糊裡胡塗流出去,總要製止,不然任你金山銀山,也有挖儘的一天!”
顧少元轉過身,對她微微一笑。
“家中事件,你按舊例辦就好了,我們顧家一貫未曾刻薄下人,何必計算這些蠅頭小利,倒顯得好處熏心似的。”
梅馥固然少時惡劣大膽,嫁給顧少元以後,到底也明白了些朝堂險惡,曉得顧少元的不易,便也略收斂了疇前脾氣,一心想給顧少元做賢渾家。
下過第一場霜,氣候逐步涼下去,在顧少元母子擔憂之際,顧清年的病情卻有了好轉,能夠下床走動不說,神采也迴轉了過來,可經此一劫,顧清年身材大不如前,朝中政事也是故意有力,雖掛著個輔政大臣的名頭,實際大半時候都乞假在家,政務幾近全權交給顧少元來措置。
梅馥義憤填膺地幫腔。
梅家名下運營著很多茶莊、染坊、當鋪、米糧等行當,梅馥是聰明人,從小耳濡目染也曉得些經濟,因而成心幫著顧家摒擋家事,顧夫人本來不是很信賴她,但因為顧清年的身材,一時也兼顧乏術,隻好讓她學著幫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