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總理衙門郭大人。”
當然是西聖所賜了,寶鋆內心悄悄的想著,還帶著一點點的酸意,左宗棠舊年入京拜軍機大臣以後,慈禧對著左宗棠非常正視,或者說,向來都對著左宗棠很正視,有禦史彈劾左宗棠餬口豪侈華侈,慈禧太後不但是若罔聞,反而要為左宗棠張目,左宗棠在新疆停歇兵變以後,修建官道,官道兩邊廣植柳樹,世人稱之為左公柳,以訛傳訛說左宗棠愛好蒔植園藝,慈禧太後就讓花房將牡丹台最好的牡丹幾本賜給左宗棠,內造的茶葉瓷器器具錦緞更是不曉得賜了多少下去,更是和擺佈說道:“宰輔氣度,本來就是要雍容,寒酸模樣,豈不是丟了****的顏麵?”可見寵任如此。
寶鋆喝的有點高了,畢竟這幾日表裡都煩著,可貴本日得了空,這纔在恭親王的府邸裡頭兩小我喝了幾杯,這些年,都察院更加的放肆了起來,凡是官員飲宴,被都察院抓住,都要彈劾,說是甚麼“公款吃喝”,本來寶鋆也是不懼,本身管著財計,喝幾次酒有甚麼相乾,隻是恭親王非常謹慎,凡小酌幾杯,都在本身府中,本日性子頗佳,叫了景廉作陪,三小我好生喝了一頓,到了月明星稀的時候方散,寶鋆剛回到本身的宅子,甫一坐定,管家就來報了,說是左宗棠來了。
身後跟著郭嵩燾,郭嵩燾給寶鋆存候,被寶鋆攔住,三小我一同進了花廳,左宗棠性喜豪華,固然是雨中安步,暗裡來往,身上卻還是穿了一件織金石青色撚孔雀裘披風,綿密豐富剛好能夠遮風擋雨,披風上紫色綠色的暗光粼粼,回身之間有很多光芒,寶鋆之前在外務府當差,眼睛最是暴虐,曉得這一件披風必定是內造,並且是最好的織娘花了很多時候才氣織就的,平常西洋的機器是繡不出來的,單單這一件披風就不下百金之數,價目是不算貴,現在京中辦洋務辦工廠的人一擲令媛,比這個貴上很多的衣服也不是冇有,但是這類內造的衣物,不是有錢就能到手的。
“這倒是奇特,他如何會來我這裡,還是在這雨夜?”寶鋆喃喃自語,“看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寶鋆嘲笑,“另有誰?”
寶鋆在廳外往下走了兩步,拱手笑眯眯的說道,“樸存公,您纔有雅興啊,本日貴腳踏賤地,第一次來我寶鋆的府邸,請請。”
寶鋆內心暗樂,想不到你這個左倔驢也有登門求人的一天,麵上倒是裝的古道熱腸,“樸存公凡事儘管叮嚀,兄弟能辦的必然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