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公子勿信李公子扯談,海上買賣哪有那麼好做!”鄭拓海雖如此說,倒是麵有得色,“我們做的是犯禁的買賣,為了養家餬口,腦袋都彆在了褲腰帶上。看著是贏利,但大洋之上變幻莫測,風高浪急,海匪橫行,折一條船幾年都收不回本!再加上辦理各路衙門,哪還能剩得下幾個子兒!”

鄭拓海大笑道:“李公子談笑了,鄭某戔戔一介販子,怎敢與張居反比擬?實在我本欲將車廂做得更大一些,不過那樣可就出不去城門了。”

李自誠插話道:“從通州到京師這一段運河名為通惠河,本是前元朝郭守敬主持修建,從通州直通內城的積水潭。漕運最盛時,顛末通惠河運抵多數的糧食每年可達二百萬石。本朝太祖定都南京,即將元多數燒燬,這通惠河的職位也就一落千丈。固然厥後成祖遷都,又多次重修通惠河,但自嘉靖年間開端,朝廷財力越來越捉襟見肘,對運河的補葺保護也大不如前,導致通惠河日漸淤塞。現在,河水隻要三尺多深,隻能行些劃子或畫舫遊船,吃水深的貨船則不能通行,隻能將貨色從通州轉至陸路,再運進京師。”

林佑坤見朱由檢露了頭,忙對他大聲喊叫。但風雪太大,朱由檢底子聽不清他在喊些甚麼,隻得一臉無法地點頭表示。

朱由檢透過車窗向外望去,見京師以外便是一望無邊的農田。因為連日大雪,六合之間一派蒼茫之色,就連極遠處的小村落上空嫋嫋的炊煙,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自誠卻笑道:“鄭老闆過分客氣了。想那本朝太師張文忠公,曾有一頂六十四人抬的大轎,轎內彷彿一個府衙,客堂、書房、寢室、換衣室一應俱全。鄭老闆這輛車雖比不得文忠公,亦相去不遠。”

李自誠卻促狹道:“你我都是粗人,又不是秀才舉人,這賦詩就免了。隻怕杜工部這句詩,還是夢玫女人昨夜在枕邊方纔教你的罷!傳聞此次鄭老闆賣給喬掌櫃很多東洋浮世繪,另有冇有存貨,鄙人倒是想借來一觀!”

二人嬉笑著攜吳夢玫下了車,換乘其他車輛。他們本欲給朱由檢騰出空間,讓其尋歡作樂,卻不知朱由檢有賊心冇賊膽,隻得在車中假裝睏乏閉目養神,倒不如剛纔安閒了。

朱由檢這才恍然,心想這和宿世屢見不鮮的贓官出國打賭,實在是一個事理。但還略帶疑問隧道:“我看這運河不是直通崇文門麼?貨色何不直接運進京師?”

朱由檢聽得一頭黑線,心想都說無商不奸,無奸不商,公然不假。為了掙錢盼望糧食絕收,這是如何的一種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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