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夢一場，功名利祿，夢一場，是非成敗，夢一場，故國明月，夢一場。
錢謙益聞語，稍作沉吟，便開口說道：“子龍兄，你們能找到我，這讓我非常欣喜。錢的事，你不消擔憂，但得給我幾日時候，讓我前去籌措。”
柳如是看了店家和他的妻女一眼，不由有些感慨，“這兵荒馬亂的日子，看你們一家三口，真是讓人戀慕啊～”
“我是來找牧齋先生的～”來人恰是陳子龍，他瞥見柳如是，心神亦一陣動亂，但卻已經不知該說何言。
錢謙益回到家中，其子便又向錢謙益抱怨，“父親，現在已經是大清的天下，河東夫人卻與您阿誰抗清的門生通訊，乃至離家南去，這不是關鍵我百口嗎？您看～”
錢謙益背過身去，歎道：“國破君亡，士大夫尚不能全節，我都當貳臣了，你又何必苛責河東夫人呢？”
“噔噔噔～”的馬蹄聲，蹋在古道上，一隊俱著黃甲的馬隊，從棚前馳騁而過，彷彿火線又發作了甚麼告急的戰事。
兩女坐在桌前，四下打量了一下，此中一名年青些的女子，不由開口問道：“夫人，大木將軍讓我們到仙霞關等待，可這四周都是清兵，我們要如何過關呢？”
姑蘇一戰後，太湖義兵篡奪了清廷籌辦運往湖廣的糧草，使得義兵的糧草危急稍解，但數十萬軍民，擠在一個小島上，遲早會耗損一空。
店家連連擺手道：“不客氣，不客氣，這是應當的。”
柳如是見此，曉得他們有大事要談，隨封閉屋門，退了出去。
店家三十來歲，禿禿的腦袋上盤著一根頎長辮兒，一個四五歲的小女童，正在一旁自顧自的玩耍，店東的老婆則洗濯著蔬菜。
幾今後，她們畢竟還是冇有能夠達到仙霞關，多鐸雄師掃蕩浙東以後，便屯兵仙霞關以外，籌辦一舉掃蕩東南。
半個月後，柳如是與小鶯兒回到常熟，到家門口恰好遇見從北京棄官而歸的錢謙益，四目相對，相視無言。
其子聞語，隻得絕望辭職。
次日淩晨，柳如是夙起，卻忽聞小鶯兒驚呼“夫人”，因而趕緊走到後院門前，卻見站立著一頭戴鬥笠，遮著邊幅的男人，她不由迷惑聞道：“這位先生？”
這時柳如是聞小鶯兒之語，眉頭不由一緊，她們一起行來，沿途已經瞥見不下十支奔向仙霞關的清甲士馬，他們少者百人，多著數千之眾，明顯是有攻打仙霞關之意，或者已經與福建明軍大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