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刹時順著眼角沁出來，本來她還在柳逢春手上，本來方纔那聲音隻是她的幻覺。
說話聲消逝，窸窣的腳步聲也一點點遠了。
甚麼？耶律元管此人叫甚麼？
薑悅自已也愣了，不安的垂下眼睛，訥訥的道：“我、我不是用心的，我隻是……”隻是路大爺的行動讓她想起了柳逢春，想起了柳逢春那些猖獗的行動。明知不是一回事，可她卻本能的生出討厭，覺的噁心。
薑悅一把捂住耳朵，聲嘶力竭的尖叫，“我不想聽，我甚麼都不想聽！”
柳逢春摸著她的臉，輕聲喃道：“悅兒……讓我再看看你好嗎？對我笑一下好嗎？”
這是誰給她請的郎中？柳逢春還是耶律元？不，不是，說話的如何像是路大爺？
“會！必然會！我這輩子也不會忘了你！”薑悅冒死的點頭，“你有甚麼話留著今後跟我說，你固執一點，你必然冇事的！”她大哭著四下張望，想找些東西幫他止血。
一顆心七揉八攥，亂糟糟的又苦又澀。幾次張嘴，畢竟一個字也冇說出來。
路淩悄悄的瞧著她，也冇說話。
薑悅還是瘋顛的大笑，回擊指著襤褸的船頭，指著滿地屍身，指著還是插在柳逢春胸口的破甲箭，“本來、本來你也想殺我！你想把我們、把我和柳逢春都殺了！”
路淩看著懷中情感失控的女人，滿眼的心疼也滿眼的無法。歎了口氣，揮掌把她砍暈。
薑悅看著楚義，顫聲道：“你、你到底是誰？”
薑悅一把抓住楚義的胳膊，哭的說不出話，隻能冒死點頭。
薑悅接過杯子，漸漸喝了幾口。溫熱香醇的茶湯彷彿有安寧民氣的力量。一杯茶喝完，人也跟著安靜下來。
“醫者本份，您不必客氣。”
柳逢春悶哼一聲，轉頭卻用儘儘力衝她笑了笑，“悅、悅兒……你冇事吧？”
路淩急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妞妞，你聽我解釋。”
她臉上那又驚駭又茫然的神采刺的路大爺心口疼，伸手一點點把她摟進懷裡，沉聲道：“妞妞彆怕，冇事了，都疇昔了。”說著俯身吻上她的眉眼，薑悅的身材倏的繃緊，下認識推開他。
楚義身形一滯。
倆人之間俄然溫馨的有些詭異。
“……尊夫人比來受的刺激太多，大喜大悲的傷了心脈，不過也冇甚麼大礙，吃幾副藥好好養養就好了。牢記，千萬彆再讓她受刺激，落下病根可就不好辦了……”
薑悅怔怔的盯著他那張臉，不敢置信的摸了摸那熟諳的眉眼，俄然咯咯的笑起來，越笑越短長，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