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不明啟事,這麼多年來,記得竟然一向都是阮芸的生日。而這個生日,穿越多年的流珠,都不過了。便連當代的很多事情,也一併忘了個潔淨。
送走了郎中,伉儷倆相對無言。徐道甫驀地嚎啕大哭起來,捶著床,上氣不接下氣,語無倫次地說道:“這官還如何當……人家如何看我……本就低你一等……這日子過不下去了,過不下去了!這汴京,這鬼鬨的汴京,不該來,不該來。都是天王老子,哪個也惹不起,惹不起!”
“本來還感覺你是個有擔負的、鐵骨錚錚的男人,現在再看,你那誠懇,不過是冇見過世麵罷了。你那裡算是牛糞?牛糞能當肥料,你就是個屎殼郎,吃牛糞的。如果你休了娘子,奴敬你,憐你。可你呢?甘心賣妻求榮,還感覺與有榮焉。勾個柳鶯,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曉得是誰的,傻乎乎的中了套!在內裡還要把錢送給煙花娘子,本身家裡也不餘裕,卻還惦記取給南邊賣身的妓子贖身!”
“伉儷吵架,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不管是不是貴女,不都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架吵起來,你身為娘子,合該先認錯的,讓著些老三。老三看著不說話,心氣兒倒是極高的。俺們這家裡,隻他一個識字。他是站在村裡的書院外邊偷學來的,小時候每天說要出人頭地,接爹孃去京中納福。俺冇瞧錯,老三公然出息了。你服侍好他,纔是儘了為妻的本分。”
那淚珠莫名發燙,燙的徐道甫一愣,乍然回了神兒,嚇了一跳,正要罷手,忽聽恰噹啷一聲,倒是甚麼東西摔到了地上。徐道甫一瑟縮,倉促抬眼看去,便見婢子香蕊剛踏入門檻,見了麵前一幕,手中那倒滿熱水的銅盆錯愕之下哐啷落地。
辛五九的粉絲們完整被吊了起來,直道:“納個妃子,大臣們管甚麼管?劉釧有姿貌有品性,雖是庶女,卻也出身王謝,有甚麼配不得的?便是嫁過人,也不算甚麼。前朝有位太後,更是生了孩子才進的宮呢。”
流珠一驚,心上一澀,正要出言安撫,徐道甫卻忽地傾身向前,死死拽著流珠的頭髮,一把拉掉她髮髻,順勢掐住她的脖子,憋紅了臉,肝火沖沖,咬牙道:“全都是你的錯!如果不娶你,咱便不會出事!”
郎中點頭道:“在我這裡冇有,這汴京的其他郎中,也不成能醫得。”
她有些發怔,鼻子微酸,趕緊整好了髮髻,打起精力,邊插上珠簪,邊撲哧一笑,道:“好,兒要出去過生兒,隻是要找個僻靜處所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