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阮宜愛病後,浣花小苑內的保衛雖愈發森嚴,可這小苑內的酒保,倒是比疇前更加懶惰懶惰了。流珠徐行走向後廚,一起上也不過遇著兩三小我,且那幾人還忙著吃茶戲玩,對著她愛答不睬,卻不知這正合了流珠的意。
出了傅從嘉的寓所,傅辛隨便拉了匹也不知是那個的馬來,一躍而上,顧不得身後跟隨的侍從,風馳電掣普通,朝著那浣花小苑趕去。及至小苑內,見宮人哭叫不已,男人麵無神采,緩緩登下台階,冷冷望著那著火的書閣。
宮城的保衛見了,隻恭維魯元蕭灑,很有俠士之風,攔也未攔,便命這車子行了出去。而便是此時,正有些不耐的傅辛聽了宮人私語,說是浣花小苑起了火,皇後及阮二孃都被困在了書閣裡,主子們正從湖裡接水忙著滅火,可惜一時候火勢卻怎地也小不下去。
流珠屏息凝氣,挽起雙袖,將女屍搬了出來,擺在兩層書架之間,隨即又將散落在地的書冊全數堆到了箱子裡。
待到塗抹安妥以後,她悄悄地將東西擱放好,揣入懷中,隨即用帕子淡淡然地淨了淨手,這便站起家來,離了書閣,又拿把小鎖,謹慎鎖上門扇。
仆侍趕緊依言而行,撤了菜肴下去,又令其他婢子分而食之。這阮宜愛精力怏怏地,又道:“好久未曾聽二孃給妾念話本子了,二孃不若同妾一起去那小書閣,挑一挑書冊罷。有些書冊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名字了,但是想看的緊,如果見著書名,必是能認出來的。”
當年徐道甫身後,便是因著他口中並無燃灰而鑒定其是先被殺死,再被放火灼燒的。現現在阮二孃在這女屍口中塗抹燃灰,為的就是這一點。
果不其然,這阮宜愛在飯前又犯起了肚痛來。她但舉著雙箸,望著那滿桌菜肴,柳眉蹙了又蹙,持筷動了幾下後,便聲音軟糯隧道:“妾實在吃不下了,隻是二孃一番辛苦,如果白扔了又實在可惜,你們便分食了罷。隻是這道甜酒魚,實在合妾的胃口,且先放著,待妾有胃口了再接著吃幾口。”
傅辛一聽,麵色一冷,猛地拂開中間臣子的酒杯。那人被他一撞,頓時被杯中酒液澆了滿臉,恍忽之間,便見官家踩著官靴,大步而去,瞧著那神采,卻也看不出個究竟來。
流珠默不出聲,但深深吸了口氣,隨即便自袖中取出鑰匙,先謹慎搬走其上書冊,隨即將鑰匙插入箱子上的鎖孔內,手兒擺佈輕轉幾圈後,那箱子便回聲而開。長長的箱子裡,躺著的恰是具女屍,說來也巧,那女屍的樣貌和身材都與阮宜愛非常附近,便連脖頸處的一點黑痣都普通無二。因這女屍死了不算久,以是屍身的味道還不大,更未曾腐臭,隻可惜屍斑已經呈現,算是一處不小的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