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向來聽聞徐子期是個咄咄逼人的性子,未曾想到現下竟這般態度暖和。阮恭臣心中惴惴,總感覺分外變態,實在令他不安。

聽得“大舅子”三個字,徐子期微微一哂,眼中卻可貴帶著笑意。待潘湜出去以後,這徐將軍正了正麵色,將軍中事項向阮恭臣緩緩交代一番,也未曾如阮大郎所料那般對他多加難堪,隻在阮恭臣臨走時,輕描淡寫隧道:

稍稍一頓,徐子期將燧發槍支出槍匣,隨即又凜聲道:“有資格裝備新火器的,共有三千兩百八十人,特封為神槍營。你們這些人,都是立過軍功,手裡也有準頭兒的,此番領了槍,還是按著老端方來。如有違背軍紀者,斬無赦。”

潘湜一愣,知是家中的妾室傻大姐安然出產了,當即喜不自勝,一邊忙手忙腳地拆信,一邊喜滋滋隧道:“大哥兒戀慕甚?是男人,就能當爹,不過或早或晚罷了。”

阮二郎這酒,驚得立時就醒了九成。

喻盼兒懷著孩子,因懷胎之故,身子並不舒坦,時有犯嘔,慣常頭暈。與阮二吵了一番後,她便怠倦得很,也懶得管他,隻草草和衣睡下,卻也未曾想到隔日醒來以後,便出了事。

待徐子期下了馬,迎了風塵仆仆趕來的阮恭臣入賬,兩人才一坐下,便有一穿戴盔甲的健壯男人大步踏來,走到阮恭臣跟前,分外熱忱隧道:“阮大哥,這回的手劄該是你帶過來的吧?快掏與我看看。”

四月初,夏季的酷寒已然退去,但是在這極北之地卻還遠遠稱不上暖和,太陽雖總算是從雲裡頭露了麵,但是風裡卻仍然好似夾著冰刀子似的,割得人麵上發痛。阮恭臣到達這日,倉促用膳以後,自營帳中踱步而出,籌算與諸位主將一會,但是一走出帳子,便感覺凍得不可——他住慣了汴京,那裡受得了這帶著蠻氣的大寒。

喻盼兒瞧他這副模樣,自是憤恨不已,也不再做那一副大師閨秀的淑女模樣,縱是懷著身孕,也大喇喇地挽著袖子與他吵。阮良臣隻勾唇一哂,膩煩道:“人間儘是俗人。怎能說是酗酒?‘應呼釣詩鉤,亦號掃愁帚’,喝了這個,某才氣舒舒坦坦地寫出千古名篇。”

喻盼兒預感不祥,聲音略略發顫,道:“叫他何為?他甚麼用處也抵不上……喜麟出了甚麼事,無妨與兒直說了吧。兒幾經大難,冇甚麼……撐不住的……”

喻盼兒趕緊謝過,可這腳走到路上,便如同踏在那棉花上普通踏實有力,胸腔裡那顆心反倒是愈跳愈快,便是她走在喧鬨鬨市裡,都能清楚地聞聲那咚咚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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