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流珠麵上微紅,撲哧一笑,推了推他,又道:“死朋友,又來臊兒。且快起家罷,你這都待了有半個多時候了。”
流珠心上微凜,點了點頭,暗自深思起來,隨後又帶了些密切口氣,挽著魯元的胳膊,笑道:“公主待兒,實在是好,真叫兒無覺得報。”
流珠闔了闔眼,慎重福身謝了一回。魯元趕緊扶了她一把,隨即持著那綴著瓔珞的小扇,用那扇尖兒,悄悄點了點她那白淨的手背,朗聲道:
隻是她能夠隨便推拒,而徐子期,卻還不好這般由著性子來。到了夜裡頭後,流珠哄了快意和瑞安去二伯處玩兒,隨即掩上門扇,幫徐子期整好衣衫,手執篦子,為他梳著長髮。二人即將分離,都想找些由頭,和對方多膩上一會兒。
那小寺人冇想到她直接回絕,微微有些噎住,隨即有些獵奇地抬起眼兒,竟不知該說甚話兒纔好。流珠一看,又見他春秋尚稚,猜他是進宮不久,便語氣放柔了些,溫聲道:“不必驚駭。你且直跟官家回稟,官家……向來好說話,不會苛責於你。連帶著兒剛纔這話,你原本來本地奉告他便是。”
日影篩金翠,絲縷曦光透過葉間裂縫,如碎金子般落到覆著烏影的石子道上。流珠那繡鞋兒甫一踩上一片碎金,便聽得魯元低低說道:“二孃先前托我那事兒,我已經給二孃辦好了。我也試了試那小子,確切如二孃所料,是個有出息的。他若不是身負家仇,非報不成,定有更好的門路。”
流珠卻笑了笑,凝聲說道:“還請阿郎代兒謝過。隻是兒隻在這裡過一夜,明兒上午就要出發回京,親戚裡遠走的遠走,出征的出征,兒實在想和親戚後代們多待上一會兒,還請官家包涵。官家這幾杯酒,兒且先欠下,今後再還罷。”
二人說話間,徐瑞安已經噠噠地跑了出去,嚷嚷道:“我餓壞了,娘這兒有冇有甚吃的啊。”快意也一派無憂無慮,嬉笑地跟在他身後,也說要討杯水喝。流珠見了,趕緊將裡間備下的小吃蔬果等端了出來,忽而又聞聲魯元笑著說道:“二孃送我一程罷。我好久不見二孃,有些梯己話兒要說。”
這般說著,淚兒倒是落下來了。徐子期薄唇微抿,摟了她在懷,吮了吮她耳垂,又啞聲輕道:“我爭奪很快返來,活著返來。二孃休泣。憐憐嫁了人,到底還在京中,而後又是官夫人了,你們來往也算便利。*饒是出海,也定會安然返來。快意和瑞安,都是孝敬孩子……不過倒是冇我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