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看過崔坦先前與薛微之的《癡嬌麗》一同刊出的《齊達雜談》,看之前還隻當他是個數學比這前人好些的淺顯人,誰知翻閱以後,卻不由暗自歎道:這崔坦實在是個天賦,生在如許的朝代確乎可惜。那《齊達雜談》雖隻是崔坦很多不甚鬆散的設法的綜合,但此中畫了些機器構思草圖,包括水下呼吸裝配、發條傳動、風速計等,流珠作為理科生,雖看得不甚明白,但也非常驚詫。
而金玉直見著好不輕易拋棄了纏人的潘湜,心上鬆了口氣,正欲拎著青團及腐敗餜等回家,卻忽地被人叫住。轉頭一看,倒是憐憐蹙著眉,細聲斥道:“十二郎,你又把二十娘一小我兒丟在哪兒了?狀元郎倒是心大。與阿郎說過幾次了?二十娘再懂事,那也是小孩兒,阿郎可得照看好了。”
宋朝開朝之初,建國之君為重興農業,而開汗青之先河,不立地步,亦不抑兼併,使得郊野日辟,畝產劇增,但是及至傅辛一代,新的題目便產生了——地盤兼併日趨嚴峻,貧富差異愈發差異,徭役日重,農夫逃徙,很多處所的小官在每月寫摺子時都在奏章中談及此憂。
流珠麵色稍稍和緩了些,垂眸低聲道:“憐憐甚也不知,你莫要難為她。”
金玉直聞言,悄悄點了點頭,笑了笑,記在心間。
傅辛頓了頓,沉沉說道:“再等兩年,你喪期一過,局勢也穩妥些後,朕便會給你名分。”
徐子期聞言,卻眨了眨眼,凝聲道:“我給二孃塗罷。”
且說阮二孃回府以後,很有些心力交瘁。她甫一推開屋門,闔上門扇,繞過屏風,正籌算喚來香蕊為本身塗抹傷藥,卻忽地瞥見那花鳥屏風以後,徐小將軍正挺直脊梁,坐在桌邊,見著她後緩緩抬眼,目光清冽逼人,倒是薄唇緊抿,一言不發。
金玉直微微一笑,幫她隔開人潮,又伸手欲要幫她拎口袋,憐憐卻笑道:“阿郎身子這般纖瘦,力量隻怕還不如奴呢。奴乾慣了活兒,這口袋看著墜得慌,奴拎起來,卻也輕得很。”
他纔到了集市,顛末個博戲攤子,便被一人抱著雞,目色癡迷地纏了上來。此人不是彆人,恰是那愛美狂徒,花太歲潘湜。他本來因著被徐子期打了一頓的原因,屁股疼得下不了地,但眼下是腐敗時分,鬥雞也是腐敗是一項風俗,潘湜一愛美人二愛雞,決不能放過這個熱烈,便抱了寶貝雞,往這集市尋來。
金玉直卻自懷中取出了些銀錢,誠心道:“我扣問了玉緣,問她為何攢錢,卻本來之前元宵燈會時,玉緣收了阮二孃和徐小將軍的銀錢,當時不知,曉得後便心中有愧,念念不忘要將錢還歸去。這是小娘子的一份情意,數額雖小,但情義甚重,還請憐憐娘子轉交與小將軍及二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