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恨的人是他,可看她現在給阮二和國公府設的這戰略,卻也能曉得,她在一步步向他挨近,終有一日,會變成另一個他。這如何不令傅辛心胸大慰?
傅辛共同阮流珠,兩人一個想一個做,給阮二設了這局,阮鐮雖歎惋,可到底還和喻康有些情分,便也未曾多說甚麼。而這馮氏則肝火中燒,憤氣填胸,用晚膳時,一筷子都冇動。而那阮二郎夜裡頭復甦過來時,迷迷瞪瞪地睜了眼,一眼瞥見端坐在床頭的這兩個嬌嬌美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神采遽然大變,騰然坐起,失神道:“你們、你們如何在這裡?”
馮氏肝火稍減,把眼打量著他,偶然間亦瞟了瞟阮鐮身後的那小廝。那少年約莫不過二十歲,十三歲時入的府,名喚做童莞,裝束雖不起眼,可他那張臉,卻非常耐看。乍一看彷彿隻算清俊,但是越瞧,越感覺這眉眼都長得恰到好處。阮鐮對他非常愛重,馮氏曾著人暗中拉攏他,他卻並不動心。馮氏憤怒之時,給他下了幾次套,想要將這個不聽話的仆侍藉端發賣,最後卻都被阮鐮曉得,伉儷間又吵了幾次。
及至國公府,馮氏本來還籌算給將來親家留個好印象,成果這視野在人群裡逡巡了一圈,如何也找不見魏謹的身影。她正暗自迷惑時,忽聽得官產業著一世人馬,溫聲說道:“夫人有所不知,本日在路上,倒是有一番奇遇。”
旋掃苔莓一逕香(二)
阮鐮聽著,非常歡暢,暗想道:官家真會說話,他都下了定論了,“少年風騷”、“美事一樁”,彆人便不會再多說甚麼不是?本就是小孩子混鬨,不必上綱上線。與魏謹的那門婚事雖可惜,可不另有官家承諾賜婚嗎?是福不是禍。
喻氏女是個故意計的。這信物,之前馮氏問她時,她隻推說丟了。馮氏心中思疑,令奴婢揹著她搜了好幾次,自是一無所獲。可這般首要的物件,她如何會丟呢?馮氏現在一聽,天然非常憤怒,卻也彆無他法。
盼兒聰明,心機也深。她在國公府待了些日子,早對國公府裡的狀況看的清楚。現在她做了阮良臣的嫡妻,馮氏與國公必是心存不滿,不過這不打緊,有榮十八娘對比,馮氏今後自會曉得她的好。
傅辛倒是早推測阮宜愛會這般考慮,方纔不說話,就是在等她的反應。官家此時隻淺淺一笑,溫言道:“娘子所言,為夫豈敢不從?好,那朕便賜下婚旨。喻小娘,你而後便是二郎的嫡妻了。俗話說妻賢夫禍少,你今後可要對他好陌生導,千萬莫要讓二郎為奸人所害,走了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