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巧姝搖點頭,她疇前獨愛東坡詞的豪放,現在竟然也惜春傷春悲春起來。問夏見主子一臉清愁,內心有幾分瞭然,悄悄安慰道:“奴婢瞧著謝府家大業大,那世子爺也是個俊朗人物……”
薛府的園子是百年來不竭修建改革的,非常闊大寬廣,世世代代的子孫都是文人,為著曲徑通幽的高雅,門路修得彎彎繞繞,恰好不巧,王子重這少年英纔是個路癡。昨日往湖邊涼亭看書漏帶一本歸去,本日尋了半上午也冇找到,反而在草叢裡拾到一方不知是誰遺落的細葛帕子,真是哭笑不得,上麵繡著兩叢青竹,看著不像女人家用的,是以便撿了起來想找機遇交還失主。
從謝家帶來的丫頭問夏讚道:“薛府不愧是百年世家,這園子造得可真好,幾近三五步換一景,不帶重樣的。”謝巧姝坐在湖邊的涼亭裡,倚著雕欄賞薛府園子的景,聞言環顧,問夏所言不虛。
比如她地點的這涼亭,一半築在岸上一半懸在水麵,兩隻圓石柱腿插.進湖麵隱在水中,涼亭四方通透,邊上柳條掛著新綠隨風擺動,彷彿給亭子掛上了天然的簾子,柳樹下植著一叢叢牡丹,姚黃魏紫洛陽紅、豆綠趙粉禦衣黃,碗大的花朵極儘妍態,令人見之生憐。
那是一本比平常書籍尺寸大些的簿子,裝訂手工有些粗糙,封麵是一張墨藍色的硬殼紙,上麵無書名、刊印書局,隻用羊毫端方寫了“王子重”三個字。謝巧姝接過來翻開,內裡是小楷謄寫的文章,書麵整齊有序,一旁仔細心細地記錄了破題的思路和彆人的觀點。
謝巧姝順手翻了兩頁,下告終論,“冊子的仆人該當叫王子重,這是他的策論文章集,約莫是平常用來複習的。”本來擅自翻看彆人的文章不是君子之舉,但是王子重的文章寫得實在是思路精美,文采斐然,謝巧姝看了兩眼竟被吸引住了。
謝巧姝冇有轉頭,她已經二十歲,並不是不通情愛的年紀,兩回碰到王子重,他的神采都將心機透露無遺,謝巧姝摸動手裡的帕子,悄聲向問夏道:“去探聽一下方纔那位公子,彆露了陳跡。”
平大太太容長臉高顴骨,長得就不像個良善人的模樣,這些年對家裡的下人極儘剝削,和外頭人相處也是雁過需求拔毛,風評可謂有些不堪,但是固然如此,大老爺卻對她服服帖帖。問夏點點頭:“奴婢明白了,有些事情得求一個你情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