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道:“巳時一刻。”
傅晴柔精力量實足,五官大氣伸展,身量健美頎長,即便麵對能夠成為婆婆的德妃也還是那副利落風雅的做派,德妃一見便心生愛好,到底從小就養的四皇子,端的如遠親的婆婆普通拉著細細問了很多春秋、愛好之類的。宣和帝已經默許,傅家以後代意義為重,傅晴溫和四皇子明顯是相互成心的,是以這樁婚事十拿九穩,德妃拉著將來兒媳一向聊到傍晚才縱情。如果再晚了就得趕上宵禁,想著今晚宮裡怕是有事產生,由林嬤嬤親身領了傅晴柔出去。
“如果朕徹夜死了,就算你節製住了宮裡的局勢,明日又如何麵對朝上的大臣們?”
“擺佈您也不喜好當天子,臣妾曉得的。”鎮靜後臉上暴露哀傷,哀告道:“豫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就讓他當幾天天子,不給他留下遺憾,好不好?”
鎮靜後嗤笑一聲,道:“良禽擇木而棲,昏君有何可忠?”
“嗬嗬,如果豫兒當不了天子,是他遺憾還是你遺憾?”宣和帝嘲笑,“豫兒的性子隨我不隨你,打小就不喜好和人相爭,到太子這個位置都是你逼著上來的,他有為當太子高興過嗎?”
“皇上駕到——”
太子點點頭,將兒子遞給奶嬤嬤,宮人們退下,他撫摩老婆熟睡的容顏,在床邊坐了半晌,到了外間,叮嚀道:“去交泰殿。”
這頭還未想明白,那頭就有宮人領了傅晴柔進宮,德妃娘娘點了頭,林嬤嬤便親身去門口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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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內,一貫怕過了病氣給兒子的太子逗弄著懷裡的這點骨肉,因時候很晚了,奶嬤嬤提示道:“小兒多眠,太子殿下不如讓小皇孫先睡下,奴婢明日再抱他過來?”
宣和帝頓住腳步,轉頭朝鎮靜後看一眼。
永壽宮是宣和帝生母疇前所居的宮殿,常日都有人守著,這火起的蹊蹺,如果成心安排之下,將礙手之人調去滅火,隻留下得用之人,宣和帝就隻能依托身邊跟著的親衛了。宣和帝見廊下的侍衛副統領陳銘毫無動靜,驚奇道:“陳銘家世代忠君,你竟然說動了他。”
“我前幾日去看過豫兒,固然病勢重了些,但以往更凶惡的時候都挺過來了,太醫都說了隻要好好調度將養著便是。”宣和帝重重放下酒杯,像看陌生人般看著鎮靜後,“你這做母親的竟然謾罵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