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雲對他這番虛情冒充並不放在心上,含笑答覆:“祖父性子直,父親聽了彆惱纔是。他說您和如姨娘是多麼狼心狗肺,我母親美意采取一個下作不入流的伶人,哪知此人不識好歹更妄圖當錢家正兒八經的女主子。老天開眼,肖想了一輩子還不就是個姨娘,不過有父親寵遇也不得不說這是她的造化了,不然錢家也不會時不時的呈現在晉州大戶人家的飯桌上。”

思及此錢雲臉上的冷意深了幾分,不幸她的母親鬱鬱而終單獨長眠地下,這兩人卻在她麵前恩愛有加,更將庶女錢秀視為掌上明珠,殊不知在晉州有頭臉的人家中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肆意編排議論。

如姨娘端了菜出去,聽到錢雲的話神采變了變,既而笑道:“這一起馳驅但是累得狠了罷?我特地讓廚房備了你愛吃的,快坐下來嚐嚐。你爹籌算讓你們姐兩跟著皇子一塊讀書,總比每天杵在屋子裡胡思亂想的好。”

“你外祖父可還好?我實在是事物繁忙抽不開身,不然定是和你一同前去拜見,他可有談起我?”

夫人過早離世,在如許的家中本該讓民氣生憐憫,哪知在世人眼中錢雲脾氣嬌縱,蜜斯氣度實足,反倒不如庶蜜斯溫婉識大抵,與老爺說一句話夾帶了諸多肝火,更加將老爺推遠。府中另有位老夫人被如姨娘和錢秀哄得渾身舒坦,對此事也懶得管,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第二天六皇子便登門了,錢浩帶著全府高低的人跪了一地迎拜朱紫。與皇權相隔甚遠的晉州人來講,皇子無疑是最高貴的人,而跟著伏在地上的神采淡然的錢雲卻曉得,六皇子不過是個被踢出皇宮,最無用的廢人罷了。皇權、帝位,與他來講不過是個擦肩而過的夢罷了。

錢浩是晉州最富學問之人,才名與風騷並肩遠揚。十三年前為納伶人做妾不吝與錢老太爺反目,一時晉州流言四起,更將他與如姨孃的情義描述的繪聲繪色,若不是少夫人蔣氏出麵應了此事才停歇。若再鬨下去,錢浩必會被錢老太爺攆削髮門。有了知心的如姨娘,錢浩眼裡再無蔣氏半分,若不是有妾不成抬為妻的律法攔著,蔣氏一死錢浩就會將如姨娘扶正。

羅管家方纔就在門外,天然聽到了她的話,還是忍不住開口:“蜜斯早該如此,小事上順著他,以往作為隻會讓如姨娘對勁,外人眼中隻當錢秀蜜斯纔是錢府真正的大蜜斯,虧了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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