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如忍住內心暗笑,想著許寧這一輩子自命風雅,可惜不也是從這一家子裡頭出身的,許寧麵色不改上前施禮道:“爹孃如何來了不遣人先說一聲?”
轉眼已快到元宵,唐遠這邊算是上了正軌,每日倒都能賣出幾百錢,傳聞他那爛酒鬼的爹先是威脅唐遠拿錢不成,去唐家鬨了下說要把孩子掙得錢給他拿著免得孩子亂費錢,被唐謙乾脆利落地回絕後立即便鬨著說唐家欺負小孩子,給錢少如此,在門首大鬨,不過他整日爛醉早就臭名遠揚,反觀唐家這邊一貫幫扶族人,名聲還算好,小飯店開著,部下好幾個使喚的伴計,等閒欺不得,彆人也不曉得唐謙生的癆病,隻覺得他出來少是要納福,又有個秀才半子就讀馳名的書院,和縣官的公子交好,鬨了幾日反被族人地保給說得抬不開端歸去了。
唐寶如肚子早已笑破了,臉上卻不動聲色,以她多年和這位婆婆相處的經曆,她和兒子說話的時候,切莫插嘴,一插嘴便是冇個完了,甚麼都是你這媳婦調撥的兒子不孝。許寧已是緩緩開了口道:“爹孃拜托,原不當辭,隻是弟弟不認字,我這香鋪子上百種香,每樣香不下十種香料,店裡高低人等,都要對這些香料熟記於心,一問即知,客人如果問這香是甚麼香料分解的,有甚麼服從,都要一一說得出來……”一邊指著身邊站著烹茶的香童道:“你看這孩子,能背下店裡統統香名和所製用的香料,每種香有甚麼服從,也都能背出來,就做到這一點,我□□了三個月才堪做獲得。”
許寧也不急,叮嚀中間倒茶的香童道:“紉秋,你出去喚劉管事出去。”
唐寶如一旁冷眼看著,內心笑得歡,瞧瞧這一家子的聰明人,可見得許寧這九曲十八彎的聰明肚腸是從那裡得的了,除了許平這根直腦筋外,竟是冇一個省油的燈,看看許留說的這甚麼話,就差冇直接說說你該白養著你弟弟,好好教他如何運營如何製香,有了油水如何能流到外人田裡肥了彆人呢。
一時還找不到,還要想些彆的進項才行,她想起本日到店鋪前邊去找許寧,看到那麼小一錠香標了那樣高貴的代價,就深深感覺許寧這弟子意真是暴利……固然沉香、龍涎香如許的製香質料貴,但是她實在宿世和許寧伉儷,還是曉得的,那些甚麼聞雪、沐風、聽月,和露,名頭聽著好,實在大部分用的都是便宜的香料如丁香、香茅、柏葉、鬆香、薄荷、甘草這些平常質料製的,頂多加那麼點沉香、冰片等貴重香料,因為本年便是秋闈之年,那甚麼“狀元伴讀香”的確是大賣,實在質料裡頭也就降真香最高貴,因其五十年以上方能結香,是以一味裡頭隻用了少量,大部分還是雞舌香、檀香等較為便宜的香料,隻那一點噱頭加上名頭,賣到三兩銀子一盒,真恰是賺死了,也難怪他短短幾年便發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