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的耳朵顫栗了一下,肅順搖點頭,“豈止是不鐺鐺!”說畢就是狠狠地拍了下小幾子,上頭的絳紅色雲龍蓋碗跳了起來,裡頭的茶水四下飛濺,“現在正值大勝,就應當乘勝追擊,不管海上如何,總要陸地上再無一個洋人便是,若不是皇上想要獻俘太廟,我老早就請皇高低旨,把這些洋鬼子一個個兒都拉到菜市口剮了纔是,那裡還能留著在刑部吃牢飯!”
“是,晌午兵部來報,江西景德鎮總兵戰死,另有幾個鎮的總兵調任的摺子放在軍機處了,讓娘娘批了好答覆。”
“甚麼?”肅順勃然大怒,猛地扔動手裡頭京師送過來的文書,眼裡滿是肝火,臉上烏青一片,“好笑!滑天下之大稽!”
杏貞微微嘲笑,“陳孚恩是越當差越歸去了,這時候還想著給我使絆子,奉告兵部,一概軍務都送到行在措置,六部都是這個理,京中要摒擋的是撫局的事兒,彆的都請聖裁,何況,京中撫局是六爺的事兒,和我這個深宮婦人無關,可彆搞混了,”杏貞口是心非得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兒,安德海暗笑應下,“本宮呀,出門這麼一趟子可真損了身子了,要好好保養,外命婦們朝見也就免了,等冬至日再施禮吧,把本宮的旨意傳給外務府。”
“再按文書上的交代,速速辦理,不成再遲延了!”
“現在卻好,士氣都上來了,大勝也勝了,英民賊酋也被僧格林沁困住了,這個老六,確拋出甚麼補救出來!甚麼補救?”肅順目光炯炯,“不過是想著媾和罷了!還打個補救的幌子!鹹豐九年我們敗北天然無話可說,認輸便是,現在我們勝了,還不倔強到底?弄死這些王八蛋!”肅順忍不住爆了粗口,“洋人的兵艦又開不到地上來,大不了關了那些互市港口,大師彆出海就罷了,”
固然早有這方麵的心機籌辦,可杏貞還是大吃一驚,頭上又冒出來了密密的細汗,頭更加昏了起來,瓜爾佳氏趕緊扶住,“無妨事,”杏貞搖點頭,對著德齡說道,“讓六爺下公文,山東、盛京、乃至江蘇浙江本地一帶均需進步防備,以製止洋人在我海岸邊上殘虐,再傳令僧王,額爾金等一乾英人決不成逃脫,必須給本宮全數留下來!”
門口響起了略顯慌亂的腳步聲,安德海剛出殿,就被來人攔住了,隻聽得外頭低低地說了幾句話,安德海進了殿,焦心得對著杏貞說道:“娘娘,山東、盛京來報,洋人的艦隊去兩地騷擾了,旅順、青島兩地炮台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