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金天翊再次喝了一聲,斜了杜士彬一眼,繼而像哄孩子般,軟言道,“朕馬上讓人把棺木封起來,把劍放下,過來。”

閔九娘雖低埋著腦袋,眼睛餘光卻冇閒著,竭儘所能地打量著這位大錦天子,她對顧元微的態度,是不是太放縱了些?

閔九娘便自告奮勇地接了送喬暮陽與沈墨的差事。

閔九娘嘻嘻笑著不覺得意,“你操甚麼心,不曉得的,還覺得她梨園裡出來的。”說著,豎起大拇指,“實在大開眼界。”

顧元微被金天翊吼地身子一抖,彷彿從夢中醒來般,噙著淚,怔怔地看著金天翊,“他們的手臟,我不要他們碰他,不準他們碰他!”

顧元微以一種全然陌生的眼神,在喬暮陽與沈墨身上打轉,她俄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盈滿眼眶的淚水也隨之滑下。她笑著,轉頭,向著棺木裡的人瞥去,低垂的長睫,掩去了眼中的情感,不讓任何人窺見。

顧元微再欲伸手拉住金天翊,被金天翊俄然回身,避了開去。她頭也不回的拜彆,邊走邊道,“杜士彬,送郡主歸去好好療養。把喬氏送回故裡,重新安葬。”

喬暮陽儘力保持著屬於隱郡王秦珅的冷傲,可眼裡深沉的擔憂難以掩蔽,“啟年,你快過來,喬氏不會願定見你這般的,啟年......”

接著又是砰砰砰幾聲,棺蓋上裂開數條裂縫。然後,仵作們上前,把劈碎了的棺蓋拆下。

沈墨固然氣悶,可這時候,貳心亂得很,再說這位隱郡王向來是一張冰臉,他實在冇表情再來講究這些事,便隻說了句顧元微身子好些了就接她回府。

“不!”

顧元微彷彿一下子冇有聽懂杜士彬的話,愣了一會兒,才鬆開沈墨,向前走了兩步,對杜士彬行了長輩禮。她溫潤的笑問,“杜大人,您說甚麼,長輩冇有聽清楚,這是誰的棺木?”

世人齊齊跪下。

“是,臣領......郡主!”

“郡主!”

“那你想如何樣?”

“燒了。”

棺蓋回聲裂開,一股惡臭隨之飄散。

“我不能再讓暮陽埋回地下了,那邊這麼黑,這麼冷,這麼潮濕......”顧元微淚流滿麵的說著,轉頭死彆般瞥了眼棺木中的人,忽地扔下劍,幾步跑到金天翊跟前,抓著她的袖擺跪下要求道,“聖上,您瞧,暮陽長得很都雅,都雅得從不需求脂粉潤色,便讓我愛得這般難以割捨。可現在......”顧元微哽咽地說不了話,好久以後才持續道,“聖上,求您,為暮陽火化了吧,或許......或許顛末烈火的洗滌,他便能夠涅槃重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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