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隱在草叢中的安然聽在耳裡,差點冇笑斷氣。
廟裡有瓦遮頭,有牆擋風,或許還能夠烤火,安然想著,掉了個方向,往稻香廟走去。
大半個時候後到了河邊,阿黃吃草,安然垂釣,俄然聞聲一陣轟笑聲,驚得鳥飛魚散,隨即一行十幾人從前麵轉了出來,恰是方纔那些私塾的門生。
世人皆驚:“另有不通之處?”
不料他們人到了這河邊,見緩流波紋圈圈,沿河小麥返青拔節,油菜抽蕊見花,被吸引住,一時半會不籌算走了。
少年聲音一落,中間與之交好的火伴當即撫掌喝采道:“統統景語皆情語,好詩,魏兄公然吟得好詩。”
一年之計在於春,遠近幾個村莊裡的少年孩童趁著私塾還冇開課,相約踏春。
那幾個想要玩弄他一番的少年,見他冇有上來辯論,反而是牽著黃牛放緩腳步,遠遠的避在前麵,覺著敗興,哼哼了兩聲就走了。
安然察言觀色,天然是能聽出來語氣中的戲謔之意,但他本就是出來放牛的,也冇有甚麼不對,更何況他也不想多生是非,便埋著頭,悶悶的應了一聲。
隻是喝采聲一落,又有一人點頭歎道:“統統景語當然皆是情語,但是李兄所謂好詩之言,實則大謬也。”
世人轟然喝采:“梁兄此言有理。”
“春江,春江,我們這裡隻要河,那裡來的江,此一不通之處。而‘鴨先知’,你們莫非冇瞥見,河裡不但有鴨,另有鵝嗎?”那梁兄指著河裡,浮在水麵上玩耍著的幾隻明白鵝,說,“既然有鵝,那為何就是鴨先知,而不是鵝先知呢?”
驚蟄春雷一響,萬物復甦,便是一年一度的春耕農時。
“果然是村牛,好擺頭時就擺頭。”
東風料峭,乍暖還寒,滑了半身泥的安然笑完感覺寒意襲體,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那梁兄點點頭,答道:“高見不敢,隻是一些膚見。比如‘春江水暖鴨先知’這一句,我看就值得商討。”
稻香村。
李兄驚詫,頗是不解的問道:“哦,不知梁兄有何高見?”
然後又是一片擊掌讚歎之聲。
私塾門生待安然走遠了才反應過來,一群牛指的就是他們,因為當時笑的也是他們,頓時群情澎湃起來:“氣煞我也,小小貧賤牧童,竟敢自比學士,誇口這般大,也不怕折了壽。”
安然的母親梁氏見他精力已旺,悠長悶在屋裡也不是個事,便叮嚀了一番後,準予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