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新茶品過三盞,唐庸攜瞿巨佳耦來到近前。
三月後,年富出發返京,百姓夾道泣彆,就連知州唐庸亦是含淚相送,隻是這淚是喜是悲就無人曉得了。馬車行出去老遠,金陵城郭堙冇於煙波浩渺當中,年富由自眺望,久久入迷,張使君體貼道,“夫君如果喜好金陵城,今後每逢老祖宗忌辰,便可回籍多住幾日。”年富目光幽幽落於手中書冊之上,竟生出幾分失落與難過,“此一彆,不知何時能再相遇。”
出將門來,公然為首的老熟人恰是兼任外務府總管的大寺人張起麟。年富不敢怠慢,躬身相迎,“不知是甚麼風將張大人吹到舍間,快快裡邊請!”張起麟跳上馬車,似笑非笑道,“待會再與小年大人話舊。”隨即神情寂然,展開聖旨宣讀,“年富接旨。”年富及其內眷仆人跪迎聖旨,“。。。。。。。結廬三年,恪守禮節,孝感天下;研讀聖諭,廣教於民,朕心甚慰,即擢一等子爵,上書房行走年富為通政司左通政使,馬上返京續職,欽此!”年富跪謝接旨,口呼“萬歲”。隨即素手淨麵,設香案奉旨堂前。
張起麟一愣,隨即連連擺手,“來時皇上口諭,坊間傳聞小年大人之書法成就頗深,故而這四個字還是由小年大人來寫。”自是皇上口諭,年富不敢推委,就這當街潑墨揮毫,寫下“士女淳良”四字,迎來在場文士學子們一片佩服讚歎之聲。不知是哪位功德之人,將身穿七品補服的瞿巨推上高頭大馬誇耀街巷鄰裡。
就在張起麟猜疑年富此舉是何用心之際,年富將漆盒翻開,一股清冽之香撲鼻而來,“這是山荊采摘江南鳳尾竹之嫩芽炒製烘焙而成,配以井水泡滌,飲之甜美清冽,唇齒留香。下官見張大人也是愛茶之雅人,些許茶末,還望張大人莫要嫌棄。”張起麟欣然,“小年大人客氣。”連收禮都收得這麼有麵子,張起麟還是頭一次,想到能夠拿此茶奉迎雍正,話語之間不免熱絡了幾分。
張使君一愣,隨即問道,“夫君說的但是方纔那位小乞兒?”年富將手中冊本遞於張使君,張使君乍見書冊,神情一窒,“三字經?”一名小乞兒送予年富一本幼兒蒙學冊本“三字經”,這當真古怪已極。翻開第一頁,張使君這才曉得這本書的仆人,恐非平常之人,隻見書冊後背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謄寫著一行小字,“埋骨何必桑梓樹,此地自有桃源村。”落款之處,“晚村白叟”張使君見油墨未乾,獵奇的問道,“這位晚村白叟是何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