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莊見身邊年富蹙眉深思,“賢弟在想甚麼?”年富恍然,“我在想皇上但是要拿姑蘇織造府的曹家開刀!”張文莊神情一愣,問道,“賢弟如何曉得定是拿江南曹家開刀。”年富淡笑,“猜的。”張文莊點頭,“若然不是曉得昨日由軍機章處下發詔令,我會覺得朱軾朱閣老透出的風聲。”年富點頭,“大哥當知朱老先生為人,鐵齒鋼牙,性烈如火,即使禦前奏對亦是耿骨切諫,從不可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見張文莊點頭,年富拱手朝天,持續說道,“先帝活著,六下江南,所耗甚巨,此事人儘皆知,皇上若要徹查國庫虧空,天然要拿曹家開刀,不然如何令滿朝文武震懾。”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落款時。人生四喜,今這一日你便占儘兩樣,當真羨煞我等庸庸碌碌十餘載的俗人矣!”怡親王的自嘲,引來四周賀客迎和,隨即氛圍一鬆,禮樂複興,怡親王笑道,“我們莫要遲誤了吉時,不然平白觸怒了新娘,難道苦了新郎!”在四周人鬨堂大笑聲中,新婦羞怯難當之時,完成了亙古有之“拜六合”之禮,隨後新婦由陪喜丫頭奶孃嬤嬤送入洞房。怡親王突但是來,又倉促拜彆,年府中人在納蘭氏的叮囑下,在廳堂表裡灑滿紅棗、蓮子、桂圓、花生等果物,寄意,“早生貴子”。
年富沉吟很久,坐於圍欄之上,望著滿湖月色,幽幽道,“你先下去號召客人。”年祿見年富舉步踉蹌,想來喝高了有些難受,因而領命而下。年祿走後不久,年富從懷中取出精彩匣盒,緩緩翻開,竟然是一枚血玉鴛鴦扣,在清冷的月光下披收回熠熠光芒。年富合上木匣,戴上大氅,疾步來到馬廄,揚鞭絕塵而去。遠遠的就見陋室當中一抹燭光閒逛,竟是如此苦楚。年富跳上馬鞍,徐行來到湖畔陋室。年富記得在很多年前,也是在如許清寒的月光下,他將一個帶有赤色胎盤的嬰孩沉入水中。
老太太深明大義,令怡親王言辭間愈見尊敬,從仆人手中接過禮盒遞於年富跟前,年富躬身,雙手接過,隻聽怡親霸道,“這是徽州上等麝硯,還是前年皇上犒賞與本王。天下隻此三硯,一硯南書房皇上正用著,一硯賜賚張廷玉張大人,一硯本王現贈送於你,但願你莫要屈辱了這天下第一硯的清名。”年富畢恭畢敬,高舉禮盒,朗聲道,“竹韻定不負王爺本日教誨。”怡親王對勁點頭,又從另一仆人手中接過禮盒,“這個是果親王送的賀禮,因他府上出了點事,一時脫不開身。”年富見怡親王神情間略帶傷痛,不由心頭一顫,頓感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