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罷免查辦吧!”雍正抬手喝酒,年羹堯舉杯遙敬,壓抑的氛圍驀地間一掃而空。年妃見縫插針,笑意盈盈的望向年羹堯身側的年富道,“兄長身邊的但是年富?”年富趕快起家施禮,“小民年富見過娘娘。” 年妃掩嘴發笑,“倒是個靈巧的孩子。”年羹堯睨了眼身邊的年富道,“娘娘謬讚!”
宦臣陰測測的目光掃了眼年富,見年富小小年紀,風神如玉,神情之間更是一片祥寧,“你就是年富,揆敘的外孫?”年富神情淡然道,“恰是小子。”宦臣訕然一笑,“倒是個誠懇孩子。”說完直接走到了年富的前麵。這裡是深宮內闈,外臣終究一身不得踏入這裡,而年羹堯彷彿對這裡非常的熟諳。
“過了年該有十八了吧?”年妃興趣盎然的問道。年富垂首立於一旁,答覆道,“回娘孃的話,過了年該是十七了。”年妃訝然,“噢,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氣度,兄長好福分。”許是想到本身已過而立之年居無所出,鮮豔明麗的臉上暴露稍許絕望之色。兩杯酒水下肚,雍正一雙精目更顯鋒利,望向年富的眼神竟像刀子般森然冰冷。
“陛下,四川巡撫蔡琰昏庸紈絝,尷尬重用,請陛下聖裁!”年羹堯這俄然行動不但令年妃捏了一把盜汗,就比年富的心也“格登”了一下。昂首見那年羹堯沉眉冷顏,端坐軟椅之上,雙手相扣,抬於胸前一副謁見陛下奏請唆使的架式。坐上雍正一雙精目不帶涓滴怒意瞧著年羹堯,僅僅這半晌工夫,年妃光亮的額前頓現濕汗,年富的掌心亦是一陣冰冷抽搐。而年羹堯仍然冷眉垂首,大有不答覆便不作罷之勢。
“納蘭揆敘是你何人?”雍正此言一出,現場氛圍驀地凝固。年富用眼角的餘光瞥向一側端坐的年羹堯,隻見他神情泰然自如,舉杯喝酒竟是說不出的暢然;再瞧年妃,眉頭微蹙,神情略顯不安。年富聲音明朗,冇有半晌遊移答覆道,“恰是小民外祖父,家母的親生父親,隻因母親身幼過繼,於外祖父庭前倒是少有來往。”現在年妃望向年富的目光不再是純真的興趣,而是淡淡的讚成。
納蘭氏一起相送至府衙門口,見那氣勢凜然的車馬儀仗,一時既喜且憂,眼淚不由奪眶而出。直到禦攆車駕垂垂消逝在暗中的街巷深處,納蘭氏才被身後的綠萼攙扶著回了府門。禦攆在寬廣的禦道上行駛,耳邊除了整齊齊截的腳步聲,便隻剩下叮叮鐺鐺清脆的馬蹄聲。年富端坐於年羹堯的下首,垂目巍坐,眼觀鼻,鼻觀心,竟似老衲入定般安閒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