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淵從崇興門下了馬車，一起走歸去，宮道兩旁來交常常的宮人看到他，莫不是低下頭施禮，就是恭敬的說著“奴婢給三皇子殿下存候”。
說著，張德福靠近他悄聲道：“一個是白姑姑，一個是劉勝平。白姑姑家道中落，也冇個處所去的，就留在了宮裡，現在在浣衣局當差，劉勝平本來說要將他發配去皇陵那頭，跟著一同修建皇陵，可他近幾年來身子不好，趙總管怕他死在皇陵，那樣可就給天家帶來倒黴了，才留在了尚衣局。”
白姑姑垂著頭回道：“奴婢不知。”
他不耐煩的打斷道：“你們可知宸貴妃是如何亡故的？”
張德福將書房的燈掌好了，從張全順手裡端過來兩碟子點心跟一碗蜜豆漿酪，“是小廚房遵循您常日的風俗給做的，乳酪是皇上賞的，您嚐嚐好不好吃。”
楚少淵揮了揮手，他們二人便被張德福安排了下去。
楚少淵嘴角抿了抿，有些事本來不籌算如許說出來的，但有了方纔這一幕，他忍不住摸索道：“兒臣感覺兒臣一人恐怕難以勝任，想跟父王再求一人。”
天子轉頭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這個兒子，見到他俊美的臉上現在帶著些墮入回想當中的暖色，極似他的眸子裡鍍著一層溫和的光，他悄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少淵聽了以後，隻是輕聲笑了一聲，但那一聲輕笑讓人聽在耳朵裡，彷彿是一隻暗藏著的獅子，在暗夜裡悄悄收回的摩拳擦掌的聲音，彷彿下一刻就會撲上前來咬住獵物的脖子，讓他們二人聽的刹時不寒而栗起來。
“是，兒子明白了，”楚少淵垂下頭應道，說著又跪了下來。
他坐在暖炕上深思了好久，看了眼烏壓壓的天空，母妃的死在宮中是個忌諱，若不是他當年仗著年紀小，皇後冇避諱他，讓他親眼目睹了，恐怕也會信了這幾個宮人說的話，可這件事卻到處透著股子不平常，即便皇後的權勢再大，想要毒死一個寵妃還能夠滿身而退，恐怕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
“……父親，兒子還想跟您求一個恩情。”
楚少淵提筆，筆勢婉若遊龍，寫的是館閣體，端方靈氣，將給王玨的信寫好，用信封封了口，順手拿起安排在中間的蜜豆漿酪吃了一口，臉上浮動一絲隱蔽的笑容，如許甜的東西，也隻要她纔會如此喜好。
天子皺眉，等他將話說完。
“是麼，既然你們是從雲華宮出去的，那現在你們二人可情願回雲華宮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