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順勢拉著盛氏坐了下來,微微一歎:“姐姐感覺真到了那一日,太子能容我另擇佳婿?”昭華想起宮宴散席時齊光瞥向本身的目光那一眼,隻感覺一股寒意從脊背上冒起。
昭華見狀忙拿了帕子給她拭淚,口中道:“正因這樁婚事是賢人禦賜,魏王府的人隻要不胡塗,決計不會怠慢了我。”
盛氏聞言不由大驚,怎肯由著昭華這般搬了出去,讓外人見了,怕是更要欺她無所靠了,忙道:“這如何行,如果臨街的宅子也就罷了,京郊是甚麼處所,你一個女兒家如何能獨居,少不得要被好人欺上門去。”
盛氏嘴角微動,她本來盤算的主張是讓阿穠從武安侯府出嫁,現在局勢有變,府裡那起子小人少不得要說一些閒言碎語,不免讓阿穠受了委曲,可真讓她出去獨居,她倒是千萬放心不下的。
盛氏如此說,昭華才順了她的意,同意帶走紅拂與綠萼。
盛氏不覺落淚,雖經昭華解釋,她已明白這是最好的挑選,心下卻如何也過不去這道坎,好端端豐度雙全的小女人,憑得甚麼就要做人的後妻,如果小我品出眾的尚且還能過的去,偏生是那樣一個不成模樣的,讓她將來如何有臉孔與父母相見。
盛氏拿過手鏡一瞧,不覺發笑:“你這心機倒是巧。”如此也算放下來心來,任誰也瞧不出她曾有過的失態。
昭華一笑,輕聲道:“婚期既已訂下,我倒不好再在侯府裡住下去了,正巧京郊的莊子也清算安妥了,我想搬疇昔住。”
盛氏畢竟是有所顧忌,不肯當著下人的麵把話攤開來講,見昭華教唆著羅蘭,便也叮嚀房內的小丫環出去,屋內不留一人,以後甩開了昭華的手,聲音中透著從未有過的厲色:“你失心瘋了不成,就是嫁了阿貓阿狗也決然不能嫁進魏王俯,我甘願嫁了白三郎,今後也好能再尋良緣。”盛氏又悔又恨,隻恨本身當時怎得就聽了阿穠的話,如果那日便與太夫人把阿穠的婚事訂下,如何能遭此難,隻要想到今後阿穠要在魏王妃的部下討餬口,盛氏頓覺肉痛難當。
“你……你…胡塗啊!”盛氏手指著昭華,眼中的情感龐大難辨,氣憤、自責、懊悔,排山倒海般地向她湧來,彷彿要把她壓垮普通,澎湃而至。
盛氏淚珠直在眼眶裡打轉,死死咬著下唇:“賢人當真是欺我盛家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