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也把竹篙往船頭一橫,哈腰衝進艙內,衝他娘喊:“快去裡頭躲躲!”

見徐中那條劃子越漂越遠,世人紛繁撐船離岸,用網子去抄還冇沉下水底的銅板。也有人撐到河心就把竹篙一擱,一個猛子紮進河裡,潛到深處去拾。

徐母在內裡叫他:“快過來吃東西。”

銅錢拋得遠,有很多都落在那些渡船的船頭上,嘩啦啦響成一片。有人撿起來一看,見真是一枚一枚的大銅錢,鎮靜叫道:“真是錢啊!”

徐中悶著頭不吭聲,心想,可不是我膽量小,是娘你膽量太大了點。

迎著清冷的輕風,徐中深深舒了口氣,緊繃好久的神經放鬆下來,四肢百骸彷彿都在這一刻伸展了。

徐中冇想到他娘連這事都曉得,頓時愣住,不知該如何答覆。但他從小到大跟他娘也冇甚麼坦白的,這時支吾半晌,到底照實說了。

徐母見他躺在地上的確冇個樣了,一腳把他踹起來,道:“我說你個臭小子是不是膽量小,不敢娶皇上大老爺的兒子啊?”

徐母點了點頭,也怕他這麼燒下去有個三長兩短。

他將竹篙一拋,任劃子隨水東去,人站在船頭上,扭身朝船艙裡喊:“娘,我們終究逃出來了!逃出上雍城了!”聲音傳得極遠,模糊在山間反響。

徐中瞭望著遠方無儘水色,心間豁然開暢,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暢快來。

雨點抽成頎長雨絲,淋在人臉上涼津津的,徐中抹了把臉,見前無反對,後無追兵,銀帶子似的大河之上,隻飄零著這麼一艘劃子。

徐母努著嘴,滿臉不信似的:“我看你小子冇缺胳膊冇缺腿,可見我兒媳婦還是嘴硬心軟下不了手。”

徐中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圓了:“娘你還要把咱傳家的東西給他?”

徐入耳她這麼說,另有點不美意義,低著頭吃餅。

“甚麼?!”徐中嚇得差點跳起來,餅渣子嗆了一嗓子,捂著嘴咳得眼淚直湧。

官府到底豪闊,替他們籌辦的乾糧川資分量實足。她還從冇見過這麼多錢呢,可惜冇來得及捂熱乎,就又都冇了。

徐母在艙裡點起兩盞燈,又把外間高高挑起的燈籠一一點亮。

流矢破空聲接連響起,弓箭手數箭齊發,箭支像密雨似的劃過夜空,有的落進河裡,有的插在渡船的烏篷上,船板上。

徐母急了:“如何是我亂牽紅線,你還瞧不上人家是如何的?”

徐母看看他兒子,又偏頭看看盧淵,隻感覺不成思議,很久纔回過神,拉徐中過來壓著聲音問道:“臭小子你誠懇跟娘說,你跟人家圓冇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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