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幫襯著讀書,也該看看腳下。”小七打斷了她的話,滿麵煩躁的替她折了快戳到她臉上從旁斜逸的樹枝,又踢了踢腳下山間的亂石,“謹慎彆跌一跤。”
那段如同天國普通的惡夢的確不堪回顧,但也恰是那三年,令她貫穿了多少情麵冷暖,世態炎涼,自一個怯懦怕事唯唯諾諾的小女子演變成風情萬種八麵小巧的頭牌花魁。
“來,嚥下去。”他一麵喂她服了藥,一麵轉頭向屋內放聲罵道:“老烏龜王八蛋!你覺得大家都能像我這般任你擺佈啊,你本日這麼坑害念兒,謹慎秦姑曉得了找你冒死!”
雖小七大了她約摸五歲,但老是很情願對她好,偶爾征得秦姑的同意領她出門玩會兒,也是到處庇護著她,體貼她。
說不定,這便是她今後攸關存亡的籌馬。
他揹著她一起向山上而去,竟似毫不吃力般的腳下生風,連大氣也未曾喘一口。
“老郎中還希冀著我給他經常送些秦姑做的飯食呢,如何能夠要取我的性命。”齊念邊走邊翻看方纔順手自廊下取回的醫書,淡然道:“天然,我也必然不會教他絕望。”
齊念誠懇道:“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先是南昭國的盲啞蛇,再是北漠國的幻惑草,再說老郎中隻是一介山野村夫,誰都不會信賴吧。
華念深覺,本日她如果能通過老郎中的入門磨練,他日必然能窺得此中隱蔽一二。
畢竟如許一個高深莫測的毒醫聖手如何會甘心在這小山村中隱居避世一住便是數十載,非常值得窮究。
而在她十八歲時候,就在她自發得離開了苦海倒是又跳入了萬丈深淵的那年,忽得聽聞城外的這座小村落突罹難害,全村人都被搏鬥殆儘,血濺各處,滿目瘡痍。歹人喪芥蒂狂的行凶以後,竟一把大火將全部村落燒了個潔淨,連一絲陳跡都未曾留下。因著這麼多條性命在一夜之間無端慘死,當今聖上龍顏大怒,連發三道旨意責令處所府尹必然要抓獲凶徒繩之以法,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
秦姑雖在這山野村落住了很多年,但她是最依法守禮之人,打小就教誨齊念各種禮節全麵,雖非常心疼齊念,卻在這方麵從未懶惰過。隻因當年舊主出產齊念之時遭受難產,若不是老郎中路過她家門口聞知此事,令當時年僅五歲的小七送來一服好藥,齊念也不能安然出世,直至長到現在這般大。隻是可惜的是,那服藥如果能早個一時半刻送來,說不定她們母女都能安然度過難關,不至秦夫人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