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眼,正都雅見炕桌上一疊的紙張,眼眸微動,不由問道:”信兒到了?”
怕是故意的多!沈恭敬也是高門大戶裡長大的,這類事兒見很多了,再看眼下昌安侯府行事兒,內心已猜了個七八分,心下肝火更是溢滿胸膛。
若不是同沈家聯婚,昌安侯府焉能有本日這般麵子,京裡公侯家的敗落戶還少?剛發財幾年,就想著過河拆橋?
沉香道:“姑太太有些宮寒之症,張大夫說,這這病症更像是吃用了寒涼的東西傷了身子。”
冷靜吐槽,這個和讀書多少有甚麼乾係?袁家女人母憑子貴,又有自家姑母撐腰,自是腰板兒直的很呢!
正房多年無子,納妾便理所該當,這母家表妹進府做妾,便不能是奴籍賤妾,一個貴妾是跑不了的。那妾已是生了個兒子,這會兒肚子裡還懷著個,若再是個男孩兒,腳根越是立的穩了,今後那侯府裡姓甚麼就不消說了……
落日斜下,天氣垂垂按下來,天井走廊掛起一盞盞燈籠,暈黃的燈光暖暖的,廊下響起沉緩的腳步聲,半晌,隻聽“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當年獵戶家的女兒救下重傷昏倒的昌安侯爺,男人身子病癒以後,憑著女方拯救之恩,允下婚約,結婚以後,更是連個侍妾都未曾有,那府裡但是潔淨的跟甚麼似的。縱的老太太跟佛爺似的,任誰都得捧著。這老太太是個好命的,夫君重情重義,潔身自好,可恰好到了兒子那兒,倒是容不得媳婦兒獨寵,千方百計的非要往兒子房裡塞人,偏疼孃家人也就罷了,到底是血脈親緣,可幫著當了妾的孃家表侄女兒壓抑正妻,這可就是不知好歹,裡外不分啦……
沈恭敬略略一掃,麵色穩定,倒是將紙重重往炕桌上一拍,沉聲道:
沈恭敬不是個愛跟自個兒過不去的,事已至此,幫著妹子措置安妥纔是正理。雖不知昌安侯府是否成心謀算妹子,可到了這會兒,他也不消曉得,瞧了那昌安侯府那烏糟模樣兒,不管妹子如何作想,他已是盤算主張,再不允妹子歸去,叫那賤人磋磨。
“愚婦可愛!”
當真好笑――!
沈恭敬一口氣喝完,擱下杯子,舒了口氣,眉眼溫和下來,笑著望著沉香,應了聲,”嗯!“
再看這上頭說的,竟是管著妾侍袁氏的親爹叫了嶽父,這可真是……怕是昌安侯府今後連著親家都想換了的。
事關自個兒親妹子,沈恭敬也是上心的很,身子微微前傾,神情寂然,問道:“蘇梅身子但是有恙?大夫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