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會失色?”楚玄緩緩笑起來,隻是他眼中的清冷卻還是未被他的笑容遣散,他道,“和順鄉便是豪傑塚,再誇姣的女子終也不過是紅粉骷髏,白骨皮肉。父皇雖極喜好你,可你若在國喪以內犯禁,他也一定會放縱,還是謹慎為好。”
“罷了罷了,我就不在這礙你眼了。”楚玄含笑起家,繞過屏風向外走,邊走邊道,“我如果在這裡,怕是那位墨四蜜斯就不敢來了。”
哪知,這一次薛穎帶著人找到楚宣養的阿誰外室時,卻發明那外室生的兒子都有五個月大了。為何當初楚宣未將此女直采取入府中,薛穎一查之下才曉得本來這名外室原是個孀婦不知怎的勾搭上了楚宣。
哪知皇上壽宴剛過,諸皇子為葉太後服齊衰剛過五個月時,七皇子妃薛穎不知是從那裡得知七皇子楚宣養外室之事,竟是帶人找上門去。
“王爺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姬淵低眉輕笑,他能瞭解楚玄對待墨紫幽的那種謹慎,因為他們都曾在女人身上吃過虧。墨紫幽偏又太聰明,若非他與墨紫幽曾有宿世之緣,曾在白石河磨難與共,約莫他對墨紫幽也是難消顧忌。
皇上邇來看楚玄更加紮眼,一定不肯讓楚玄重新參與朝政,隻是當年皇上親身下詔奪去楚玄統統權柄送往南梁為質時做得那般狠絕,再加上蘇家一案和蕭貴妃之事,皇上畢竟是對楚玄心存疑慮,故而扭捏不定。
“不必送我了。”楚玄倒是道,他拿起坐榻上的那件狼裘穿在身上,大步向門外走,走到門口時他又轉頭看姬淵,“我常常問及你是否喜好那位墨四蜜斯,你老是顧擺佈而言它,你這到底是默許還是否定?”
“怎敢。”姬淵也笑。
再則――
“王爺昨日為太後扶靈勞累了一日,怎不好生歇息,卻有閒情逸緻到我這陋居來?”姬淵抱著琴走到琴案邊,將懷中的琴放在琴案上。
“不錯,我是真的怕了。”楚玄笑歎一聲,當年寧國公府裡阿誰不幸的小女孩現在卻已是集萬千寵嬖在一身的貴妃。人之善變,難測難料。
“姬淵啊姬淵,”楚玄感喟道,“這世上知我者,能為我解憂者,也唯有你了。”
姬淵不語,楚玄也不等他答覆,便笑著大步下樓去。姬淵站在二樓的美人靠邊,看著楚玄那灰紅色的背影踏著梨園中的積雪,一起走遠。他模糊感覺楚玄的背影身姿彷彿竄改了一些,孤絕仍在,卻再不是七年前程經臨川時那略顯頹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