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春順手拿了件外套披上,踩著鞋子從床上起來,走了幾步方纔到了邊上的小案邊。她從紅木雕花筆筒裡抽出一支筆,就著硯台上麵還未乾的殘墨,把那首牡丹詩重又寫了一遍。
隻是這一回,她用的不再是牡丹宴上的簪花小楷而是氣勢恢弘的顏體。寫完了詩,靜了一瞬,緩緩的拿出阿誰玉扳指,在印泥上麵壓了一下,然後就像是印章普通的在紙上蓋了一個不大圓潤的圈。
謝晚春想了想便叫人端了碗雞絲粥來,吃藥似的喝了一碗,又拿了塊翠玉豆糕吃了半塊隻感覺膩味,瞧了桌上的點心不免說一句:“都是甜膩膩的,誰吃這個!”
洗漱過程非常溫馨,謝晚春想了想便令畫屏拿了件明紫色繡牡丹花的長襖和素色馬麵裙,穿戴整齊了,這才坐到菱花銅鏡前麵,令碧珠上來梳髮。
從連連不竭的舊夢中掙紮著醒過來,謝晚春竟是真的聽到了模糊的雨聲,生出幾分夢裡夢外的恍忽來。她用力抓住被角,下認識的用指腹在錦緞上麵的團斑紋上摩挲,短促的吸了口氣。濕冷的氛圍淌入喉管之間,彷彿是夏季裡迎頭灌下的一瓢冰水,凍得她烏黑的眉睫也跟著悄悄顫了顫,一個顫抖,整小我都復甦過來了。
謝晚春很快便收回了目光,思忖半晌便淡淡的叮嚀了一句:“本日我要出門,你們派小我去安排上馬車。”
當然,胡三通能攢下這般家財不但僅是因為胡家幾代經商、他本人腦筋矯捷、手腕出眾,最關頭的是他背後背景非常給力。
謝晚春瞭然的點了點頭並不如何不測:宋氏夙來便全麵寬和,不是那等要非要兒媳站著服侍的婆婆,隻要不觸及她的底線,還是很諒解人、很好說話的。
真要提及來,他最靠近的莫過兩個姐姐、一個堂兄:長姐嫁去周家,生了庶子便早早過世,恰好那庶子才調出色,青雲而上,乃是當朝首輔周雲;次姐被天子的親叔叔蜀王納為側妃,雖說未有子嗣但因著資格和品性,正妃過世以後便幫著管起了蜀王府中的外務;堂兄胡應白則是早早參軍,現在已是軍中一方大員,正鎮守北麵的嘉平關。
馬車早已備好,謝晚春本日另有籌算,隻帶了個嘴快細心的瓊枝,直接便叫人往珠光閣去。
這蘭花餃確切做得精美,上麵捏成四角形,上麵則是剪成蘭葉狀,上麵分為四角,各填了四種分歧的餡料,就連餡料的色彩都不一樣:棕色的是肉餡、紅色的是火腿、黃色的蛋黃、青色的是香菇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