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外頭跑來一個侍從,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露打濕,進門便跪了下來,開口報導:“大人,找到人了!就在城東洛府。”
謝晚春曉得他這是應下了,利落的介麵道:“她當時在珠光閣一樓,我問過了,她是來取定製的玉簪的,對了,那玉簪還是男式的。她穿戴鵝黃色的褙子,麵上帶著麵紗,她上的是一輛青頂馬車,應是往珠光閣的東邊去的......”因為之前早已把這些細節在內心捋過一遍,以是她開口描述的時候半點也冇停頓。
說到最後,她適時的頓住聲音,可話中之意倒是清楚明白的。鎮國長公主之死,天子的懷疑是最大的。即便不是天子,可天子的息事寧人的態度也還是清楚得很。陸平地這般做法,顯是自找費事,很不值得。如果放在之前,謝晚春說不得直接就要罵他一句“傻子”。哪怕是乾係到她本身,她也感覺有些心虛――她並不值得旁人待她這般好。
謝晚春本另有些小感慨,聽到這話立時煙消雲散,揚著光亮圓潤的下顎冷哼了一聲。
說完這話,兩人也冇旁的話題,皆是端著蓋碗悄悄的喝茶,廳中就連杯盞碰撞聲都無,隻餘下一片死普通的沉寂。
謝晚春細細的打量著他麵上神采,點點頭應道:“冇錯,確切是她。我往時見過她好幾次,不會認錯的。”
陸平地聞言稍稍一頓,擱動手中的蓋碗,瞥她一眼:“你又懂甚麼?”他態度傲慢,腔調刻薄,的確拿謝晚春當那等“頭髮長見地短”的婦人了。
陸平地的心卻好似被這一聲冷哼給戳了一下,心口軟了一下,眉心處跟著一折。忽而,他微微歎了口氣,輕聲接著道:“我少時伴皇上擺佈,一同讀書習武,多少還是曉得些他的脾氣,貳心腸軟又重交誼,每臨大事老是稍欠勇敢,坐失良機。長公主之死倘若真是有人蓄意暗害,那麼幕後之人必定手腕極高,才氣叫我也查不出半點疏漏。倘陛下真有這般手腕,長公主又何必遲遲不肯還政?”
陸平地感覺她這態度很不端方,內心也有種說不出的奇特感,籌算開口再誇大幾句。
“天然,”陸平地也冇再瞞她,直接點頭道,“從服侍起居的宮人到最後診治的太醫,我都已經查過;就連當日陛下和貴妃宮中環境,我也細細盤問了一遍。全都冇有一絲非常。”
陸平地那雙極淩厲的鳳眸悄悄一闔,隨即展開盯住謝晚春,冷聲問道:“你真的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