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歡暢的抱著蒿子簍往姥姥家走,張興明跟在前麵,滿倉哥和二偉哥他們就直接順車道回堡裡了,一群小孩子也都是堡裡的,跟在他們後邊。
(東北把電擊叫過,過蛤蟆就是電蛤蟆,被電電到了就是過電了。)
哥哥小聲問張興明:“你說阿誰跑了的,跑哪去了?還能在豬圈裡不?”
滿倉對二偉說:“你家我三叔家老二,你不熟諳啊?”二偉撓了撓腦袋,說:“也冇見過呀。”說完走過來蹲下,對張興明說:“俺是你二哥,俺爸是你二大爺,曉得不?”張興明點點頭,叫了聲“二哥”,固然印像裡對二大爺二大娘不太感冒,但是二大爺家這哥仨後代和他是常常來往的,都挺認親,乾係處的相稱不錯。
二哥一拔拉他腦袋,說:“走,二哥給你抓蛤蟆去。”張興明問:“上哪抓?”二哥指著前頭說:“就井沿那水泡子。”張興明點點頭,說:“我去喊我哥,你們先去吧。”(水泡子就是水塘,普通是指有進冇出的死水塘)
一起小跑跑到哥哥這邊,喊:“哥,興良,快上來,滿倉哥和二哥他們過蛤蟆呢,快點。”
滿倉哥用手一撐,從地上起來,說:“這玩藝兒勁有點小了,上哪弄個大的就好了。”二偉哥說:“這還是我三叔不曉得從哪給弄的呢,整這玩藝老吃力了,還弄個大的,這不比我們用網撈快啊。”手搖電話機的發電量確切不大,不過電魚啥的也算不錯了。
張興明無語,冇理哥哥,躺在那看著牆麵發楞。鄉村夏天是不擋窗簾的,窗外的月光從窗子透過來,統統朦昏黃朧的,瞥見又看不清楚,就感覺牆麵報紙上阿誰騎著偏三輪的束縛軍像活了過來,騎著偏三輪飄在空中,就在麵前浮動著,浮動著……老貓無聲的跳上炕,踩著炕沿走過來,在張興明臉上聞了聞,低頭鑽進他被窩躺下來,呼嚕,呼嚕……
哥哥還不忘轉頭到豬圈邊上找那隻跑了的,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跳豬圈裡去了。幾隻雞圍過來,盯著蒿子簍咕咕叫,哥哥就伸手把貼過來的雞推走,說:“這個不給你吃。”張興明大聲喊:“姥,姥姥,快來啊。”
姥爺點點頭,拎著口袋往屋裡走,說:“那能有多少,二三十個,這都有十幾個了,還挺風雅的。”姥姥說:“那不都是他倆的哥,裝好人唄,瞅他們那爹媽,一個一個的,今後離他們遠點,聞聲不?”後一句對著哥倆說的。
又弄了一會,蚊子實在太多了,張興明身上都叮了幾個包了,二偉哥從塘裡上來,脫下水褲,幾小我清算了一下,揹著東西向堡裡走,一群小孩子就跟在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