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床鋪近在麵前,她節製不住想要好好睡上一覺這個動機。
天氣將暗,宿所各處撲滅了篝火,巡防的人手比本來安排的增加了一倍。
“他們想殺了我寄父,我寄父不還是好端端的?暗樓遲早會自取滅亡。”
銅鏡中,燈火映著王妧慘白的臉。
“你見太高侍衛了嗎?”王妧俄然問道。
女人這是累著了?
趙玄冇有直接答覆,而是低聲謾罵一句:“冇用的傢夥,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她用儘儘力,纔將眼睛展開了一線。
一陣桃花香氣從門窗的疏縫裡擠出去。
鄭氏仍留在離島,莫行川為此焦頭爛額。
夢中,她手中揚起尖刀,從背後刺中了暗夜來襲的人。
那水滴聲又呈現了。
傅泓兼顧乏術,此事不是她經手的。
王妧本意並不在於獲得切當的答覆。在聽完傅泓的解釋後,她點點頭,不再多問。
趙玄沉默了一會兒。
左肩流出鮮血,傅泓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神情麻痹地握著一把沾血的小刀坐在床前,一動不動。
她一身潛行的本領在赤猊軍麵前隻能使出三成。在王妧到達宿所之前,她已考證過這一點。
顧著王妧的安危,她甘心徹夜不眠。
“姐姐,你冇事吧?”路嬰聲音沙啞,上氣不接下氣。
“暗樓的人到陋巷摸索了幾次,倒冇有弄出特彆大的動靜。”傅泓一五一十地回報,平時她對著莫行川也是如此,“六安傳話來,請女人務必事事謹慎,如果遇見特異的人或……”
王妧蹙眉看著趙玄。
頃刻間,短柄的單刀像離弦的箭一樣,穿透了刺客的胸膛。
他冷著臉,一言不發打量了王妧幾眼,便要將刺客的屍首帶走。
傅泓隻得停下。這時她才重視到王妧眉頭緊蹙、彷彿在忍耐著甚麼。
王妧一行人被安設在北樓。
見他往血泊中的黑衣刺客走了兩步,王妧俄然說:“傅泓受傷了,你去找些金瘡藥來。”
嘭的一聲巨響,屋門被撞開了。
眼下要擔憂是另一件事。
鮮血湧出,滴滴答答,染紅了床前的腳踏。
刺客和他的匕首間隔甜睡的王妧隻要一步之遙。
她得空顧及額頭豆大的盜汗,快速翻身向後一躲,抖出袖中的匕首,起家麵對屋中的異狀。
一道玄色人影翻窗而入。
黑衣刺客已然斷氣,傅泓昏坐著、存亡未卜,門邊那張沉著剛毅的臉……竟是白日阿誰差點斷送了武仲性命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