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積雪雖是已化，但是泥濘未乾，他們在山道上顛簸了一整日，入夜下來，他們到山裡一家民居借住。明顯借住這事在走隱士裡是常有的。這家人將他們領到柴房裡，還送了兩碗熱水過來。章杏與鄭連升兩人就著熱水吃了些乾糧。鄭連升不肯睡屋裡，抱了些乾草鋪在柴房門口地上打了地鋪，睡了一夜。
四小我合作繁忙，說談笑笑，忙了半夜。期間鄭大娘又問起章家的環境，章杏挑遴選揀說了些。事情忙完了。章杏趕緊打了熱水讓鄭大叔與虎子洗臉洗手，又與鄭大娘一起清算廚房。諸事結束，她一夜睡到了大天亮。
俄然不知從那邊收回一陣秋秋聲響，黑漆漆天幕一道燦豔炊火劃過，而後在收回一聲清脆的爆破聲響。冷巷裡追跑出幾個唱著兒歌的孩子來。
牛車在山裡轉了兩日，方纔出了山，次日中午方纔到了鐵牛鎮上。鄭連升將車上山貨拖到熟悉店裡，得了些錢，又帶著章杏到鎮上船埠扣問。倒也是剛巧，這日剛好有一趟船往河陽。
船到河陽時，已是入夜了。章杏跟在鄭連升身後下船，沿街燈火昏黃，行人寥寥，故地舊景再現，她一時恍忽，腦海裡現出排生長隊推推拽拽登陸過街的一隊孩子來。不過彈指數月，風景還是，人卻全非，那麼多條新鮮的生命，就隻剩了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