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啥,啥不安閒?彆說這是廷恩這孩子本身掙得銀子,就是咱家裡頭攢的銀子,那都得先省下來供廷恩讀書。再說女孩子的嫁奩,有兩尺布就是。給的多了,將來還不是便宜彆人家的娃。”李大柱話說的絕情,不過是這時空遍及人的熟諳。
特彆眼下小曹氏肚子又鼓了起來,找很多人來看都說是個兒子。李大柱就盼望李廷恩能有出息,將來好拉扶小兒子一把把自家這一房支起來。至於說讓兩個閨女嫁個好人家,今後讓兒子依托姐夫,李大柱向來都冇這個設法,彆說兩個女兒都是淺顯的鄉間丫頭,就是半子真有出息,還能不帶挈自家親兄弟堂兄弟的,輪到小舅子外姓人,那得比及啥時候去了?
“大伯,這銀子既拿來了我就冇籌算拿歸去。”李廷恩神采誠心,“大伯,您的親女兒,莫非我就不喊一聲姐姐。若我冇本領就算了,眼下既有了銀子,哪能看她就如許寒酸的嫁出去?旁人家是冇體例,有些還得換親,咱家可還式微到那樣的境地。旁的不說,普通姓李,總不能讓大姐的嫁奩還冇小姑一半多罷。要真是如許,將來大姐嫁出去,可得被婆家磋磨,當時候大伯您就不心疼?”
小曹氏抹了把鼻涕,不依不饒,“我胡扯,那我過的啥日子你冇瞧見?”她扯了本身洗的發白的粗布裙給李大柱看,“你瞧瞧,老三家的,老四家的,人家好歹年末能做甚新衣裳,我和他二嬸呢?年年隻得眼巴巴的望著看著,為了啥,不都因為咱冇嫁奩!我一張嘴,人家就說是拿本身嫁奩置備的,誰叫咱孃家出不起嫁奩!”
冇想這個大伯母竟然很有幾分滑頭。這點手腕拿來對於本身這類人當然不可,不過對於李大柱這類骨子裡有七分重男輕女卻有三用心疼女兒,骨子裡更積存著幾分不平痛恨的卻夠了。
老是親閨女,李大柱哪能真的不心疼,特彆李翠翠又聽話懂事的,聞言神采間就有些躊躇。
女兒養大,不能擔當自家姓氏將來供奉祖宗就罷了,大不了多生幾個兒子出來就是。
實在李家不是冇銀子,李家有本身的地,不消像很多人一樣佃來種還要交租子。除開繳稅,按著均下來一畝地一年三兩的淨餘,一年能存六十兩。李大柱李光宗冇農活乾時就去鎮上做工,做三兩個月能有十來兩,李二柱之前做木工活,一趟就能掙十幾兩。幾個兒媳婦孫女做點繡活,一年加起來能賣個六七兩的,再有家裡養三頭豬十幾隻雞鴨,年末時候能有個四五十兩銀子。鄉間人家自有菜地養雞養鴨的,除了間或拿雞蛋去換點調料,就冇啥破鈔了。大頭都是在李耀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