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指向賈母,嚎啕大哭,“母親,你忒也偏疼,讓老二一家竊居榮禧堂,讓老二媳婦掌管中饋,我堂堂正正的大房嫡脈,卻被你趕到偏院蝸居,幾十口人住十二間耳房,連腳都挪不開。這也罷了,誰讓您是我母親,我得儘孝呢?可您還眼睜睜的看著王昕雅跟王熙鳳把璉兒的子嗣害了去,那些有身的姬妾,就冇一個落得好了局!你們這是想絕大房的後哇!大房無後,您就能名正言順把爵位讓給寶玉是不是?這個家,兒子也待不住了,夫人,女兒,咱走!”話落牽著邢夫人和迎春,爬上早已備好的馬車揚長而去。
院子裡的財物已清算潔淨從後門運走,賈環扯掉身上的大紅繡球,順手扔進火盆裡,語帶苦楚,“存著這些東西不過為了保命,三年裡我未曾威脅你們半句,也未曾拿過賈府半厘,隻平分炊出去後便把這些東西燒了,大師安安生生過日子。隻可惜,你們偏不讓我活命。也罷,自此今後,我與賈家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乾係!姨娘,我們走!”他朝滿眼含淚的趙姨娘伸脫手。
尤二姐見無人理睬,捧著肚子喊得更淒厲了,“好疼,璉二奶奶,太太,快救救我的孩子啊!求你們了!”
“上,把他們給我抓起來,快呀!”賈政一變態日裡溫文爾雅的形象,扯著脖子嘶吼。
探春還沉浸在哀思中冇法回神,神采呆愣。廣陵侯夫人臨走時瞥她那眼讓她明白,她的婚事吹了,甚麼繁華繁華、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全冇了!今後等候她的就是千人唾萬人罵的日子,即便絞了頭髮當姑子,也不會有佛門收留,人家怕她臟了佛門淨地。
王夫民氣道不好,正欲開口辯白,卻冇料沉默不語的趙姨娘俄然發瘋般撲過來撕打,口裡漫罵不休,“狗-操-的-王熙鳳!喪了天良的王昕雅(王夫人)!你們究竟要把我們母子逼到何種境地才肯罷休?環兒六七歲大的時候便一次又一次的下毒手!好不輕易捏著你們把柄,過了幾年好日子,隻等著將來分炊出去兩不相乾,從未想過要賈府一兩銀子。可你們倒好,還不依不饒了!竟讓我親手給環兒娶一個奪命煞星進門!與其被你們害死,不如拚個魚死網破!我今兒就掐死你們,再吊死在賈府門梁上!”
王夫人很快平靜下來,用力摳撓賈政手背,迫使他鬆開,嘲笑道,“不過一個庶子,再橫又豈能鬥得過我王家?彆忘了,我哥哥但是一等忠勇公、工頭軍機大臣、太子太保、保和殿大學士,又手握京畿大營,羈繫皇城,滅了賈環抹平此事,還不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