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聽得動靜忙跑出來,用眼角偷覷兒子神采,見他還同昔日那般大大咧咧,慌亂的心不知怎地,一下就安寧了。有兒子在,怕個刁!
“小的曉得,一準兒給太太辦好。”賴大當即打了包票。他雖是賈府主子,卻也曉得王子騰勢大,賈家身後要冇王家立著,早就式微了,還稱甚麼四王八公之一?故而,凡是王夫人有令,他定然順從,倒比服侍賈母還上心幾分,很多內幕亦不敢多問。
宋嬤嬤疾步走疇昔,抽走信封和禮單呈上前。
遞給目露垂涎的李大富一卷銀票,賈環將桌上的財物勻出一半,推到李癩子麵前,嗤笑道,“還當是甚麼狠角色,叫你差點連場子都輸掉,原是個慫包夯貨,出千的手腕忒初級!”
賈環卻不為所動,似笑非笑的衝賴大揚了揚下顎,“老爺、太太、老太太的情意,我收下了,院試考完便出發回京。這裡冇你的事兒了,下去吧。”
回了上房,王夫人再也撐不住臉上的假笑,一手拂落茶杯,咬牙切齒道,“好個老李頭,說甚麼不務正業難成大器!這是亂來誰?當真藐視了那母子兩!連我的人也拉攏了去!”
他究竟是如何考中頭名的?莫不是誰同名同姓吧?
“冇想到他竟真的出息了!”探春怔愣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先是一歎,複又嗤笑道,“寶玉剛捱了打,他這裡就張揚開了,公然還跟之前一樣眼皮子淺,想踩著寶玉上位呢!豈不知腳剛伸出去,寶玉冇踩著,倒先踩了太太和老太太的心窩子了!哼,返來又如何?還能超出寶玉去?庶子就是庶子,他們怎就學不會認命?”
“乖,你另有我呢!”賈環摸摸趙姨娘腦袋,笑著給她斟酒,“來,咱母子兩碰個杯。”
賴大歸置了幾車施禮,當日便倉促去往金陵。
趙姨娘瞪兒子一眼,哈腰把紙團撿返來,細心抻平了呆看半晌,終是感覺敗興兒,又將之揉爛拋棄。
探春卻覺萬分委曲,亦不想兩人返來帶累本身,拿起筆好半晌不知該寫些甚麼,最後胡亂拚集幾句廢話,令人交給賴大。
賴大躬身辭職,出了門便令人給探春院子遞話。
賴大回過神來,忙上前施禮,“小的見過環三爺,此次受命前來接三爺回京。”
“主子們天然都想著三爺。離家五年,你這病早就好了,呆在外頭他們也不放心,是時候歸去了。”賴大陪著笑,從懷裡取出一份禮單並一封信,持續道,“這是老爺太太給你們購置的土儀傢俬,又恐這裡前提粗陋,一併遣了幾個得力的丫頭小廝過來,現都安設在偏院耳房,隻等姨娘得了空將活兒分撥下去。再有,這是三蜜斯托我帶給姨孃的信,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