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起催促夫君薛景和苦讀,眼看他中進士,入翰林,進詹事府,一起順風順水。誰料,薛景和外放當知州幾年後,竟然在任上落下虧空,被聖上命人帶去問話,已經好幾天了。
林婉棠一邊使銀子托人,一邊忐忑地等著動靜,幸虧老天保佑,薛景和安然無事。
一個穿戴杏色褙子青色衣裙的大丫頭快步走了過來,含淚喚著:“女人,你可醒了,奴婢們都嚇壞了。”
柳氏笑容如花:“你逼著夫君讀書,催著他長進,他早就恨透了你!你大抵不曉得,他歇在我那邊的時候,會用如何暴虐的話謾罵你!”
鎮平侯府內,雪花跟著寒徹入骨的朔風,漫天卷地飄,飄到夫人林婉棠的頭上、身上。
“死……死……死……死……”
薛汝成的聲音竟如同鈍刀子一樣,一下下戳進林婉棠的腦筋裡:“這幾個奴婢服侍母親不經心,全數當場杖斃了!”
林婉棠喜出望外,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在廊下來回踱了幾步,欣喜地唸叨道:“冇事了就好,冇事了就好。”
小巧抹了抹眼角的淚,一邊去桌旁端銅鏡,一邊溫軟地安慰:“女人落了水,昏睡了兩天,氣色一時不好也是有的。女人彆擔憂,結婚前必然能保養過來。”
“曉得嗎?命我毒殺你的人是夫君!”
“你再冇有孃家可依!你是謀逆重犯的女兒,你現在還不如我!”
忽聽得一陣喧鬨,養在林婉棠膝下的薛汝成喚著“母親”,小跑著進了內院。
“唉,侍郎大人不要難過,您是大義滅親,誰提起來不平氣您呢?”
柳氏狀似癲狂:“當初你那胎兒為何冇有保住?因為我在你的飯裡下了打胎藥!夫君曉得,藥本就是他買的。他不想讓你生下他的孩子,他要讓你將汝成當作親生孩子來養!”
結婚前?
林婉棠蒼茫地看向四周,一張臉變得清楚起來,竟然是珍珠。
“她們都盼著你死!盼著你死呢!你如何還不死?!”
“我還能鬥下去,而你,會成為孤魂野鬼,爛在汙泥裡頭!”
“你死了我便能夠嫁給薛公子了。”
頭疼使得林婉棠冇法再思慮下去。
林婉棠感受奇特,雖說極力補上了虧空,聖上不罰也就罷了,如何給了這麼大的恩情?
不知過了多久,林婉棠展開了眼睛,聞聲內裡傳來薛景和的聲音:“……延請名醫看過了,但是,渾家得知嶽父一家伏法的動靜,悲傷過分,加上她身子本就不好……唉……”
柳氏靠近林婉棠的耳朵,嘲笑著說:“大少爺薛景睿會死在北邊疆場,侯爺會把爵位傳給夫君,夫君會傳給汝成。你彆忘了,汝成記在了你的名下,他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