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和秋棠、夏荷、春柳三個輪番著給世子夫人送東西,守門的兩位婆子也不敢難堪,故而東西送得順利,夫人倒未曾餓著凍著。隻是……奴婢瞧著夫人精力可算不上是好,想是內心顧慮著至公子和四女人。”明霜一五一十地回道。
略頓了頓,見大長公主神采似是怔了怔,他清清嗓子又持續道:“宮裡頭再好,皇外祖與外祖母再慈愛,畢竟也不是母親。對孩子來講,天底下最舒暢最自在最安然之處唯有母親的身邊。不管在外頭有多累,隻要一想著能早日回到母親處,內心便有了等候。”
秋棠眸光頓時一亮。
“我明白母親在擔憂些甚麼。大哥早早便去了,騏哥兒年幼,大嫂一個婦道人家支撐著長房實在不易。隻是母親,不管這將來如何,騏哥兒都是魏家後輩,我的遠親侄兒,霖哥兒的堂弟。霖哥兒固然性子略微顯冷,但倒是個外冷內熱重情重義的,騏哥兒又是那等脾氣暖和讓人顧恤的孩子,這兄弟二人自來便處得極好,你又有甚麼放心不下的?”
魏雋航長長的一聲感慨,拍拍胸口用心道:“老天開眼,母親可總算是體味到孩兒當時候的表情了。”
徐嬤嬤打了通腹稿,這才考慮著答覆:“世子夫人隻要至公子這麼一個兒子,自是但願事事能顧問全麵,旁人經手又哪能讓她放心。這份慈母之心與當年的殿下不恰是普通?”
魏雋航嚥了咽口水, 好一會兒才又道:“母親這般問, 孩兒一時倒也不知該如何答覆纔好。隻是,母親可還記得我七歲的時候,先帝選了好些孩童進宮伴隨幾位皇子一起讀書麼?”
“好了,現在你看到了,母親很好, 並未曾被她氣壞了身子。那你呢?籌算如何替她討情?”大長公主順手端太長幾上的茶盞呷了一口, 緩緩地問。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對方一聲長長的感喟,趁機再偷偷打量了下,終究敏感地發明母親的神采和緩了很多。
魏雋航搬著繡墩挪到她跟前坐下,迎著她龐大難辯的眼神認當真真隧道:“何況, 彆的臨時不提, 單是頂撞了母親, 沈氏便已做錯了, 理應受罰。孩兒再不濟,隻這是非對錯卻還是能分得清的。”
想到此,他便按捺不住心底冒出來的那點酸意。
魏雋航皺了皺眉,想起沈昕顏曾讓明霜帶給他的那句話。
而此時的大長公主從深思裡迴轉過來時,卻發明兒子不知甚麼時候已經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