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女人臉上一紅,不說話。許陳氏要拉著女兒給皇子見禮,皇子卻已經被言景行拽到了麵前:“口無遮攔的,給表姐報歉。”
“我是文人,你是騷客。”言景行很不給麵子。
言景行皺眉,窗簾裡伸出兩根指頭,陽光一打,晶瑩如玉。
陳氏便又安撫道:“知縣老爺知府大人都派官民搶修,疏浚河道,規複行路。不消多久便可有動靜,到時候再派人去找。”
言景行自顧自登上肩輿,小六卻翻身一躍跳上驛站換來的馬。
實在,天下之大,重名重姓的人何其多。便是找到了人,此暖香也不必然是彼暖香。如有玉佩還好說,若冇有,怕是要無功而返。又想到伯府繁華繁華,侯府更是權勢滔天,由不得人不動心,怕是到時候又有閒人肇事,無端端添些費事來。
該消逝的消逝。言景行話入正題,扣問拜托之事。早在解纜之前,他就用侯府名義,修書一封,送來金陵,托孃舅到牛尾莊尋人。按理來講,府到縣縣到鎮鎮到莊,此次應當很順利。但實際上並不然,因為地動,門路已毀,地界恍惚,路程艱钜,好不輕易尋到瓦渡縣上,倒是震後路基已毀,河道改道,烏泱泱擋住了來路。
小六向來不識愁滋味,吃飽喝足,又要到花圃子裡頭玩,這傢夥精力暢旺彷彿永久用不完。陳氏忙叫了兩個兒子陪著,卻把女兒拘束進了房裡。小六新奇勁兒還冇過,隻覺遺憾。女人長大了好冇意義。
聽到此言,言景行麵上俄然慘白,如玉落寒潭,落空了色彩,“冇有下次。”
棄岸登舟又棄舟登岸,一個多月馳驅下來,言景行還是無可製止的感覺怠倦。可楊小六還是生龍活虎,彷彿兩個省的路程都趕到了狗身上,這讓他也不好顯出疲態,內心老邁不平衡,眼瞧著他還要興趣勃勃的跑去租船遊河,言景行一把拉住他:“莫鬨了,孃舅還在府裡等著。”
“你再亂髮言,我就奉告華表姐你暗戀她。”言景行淡淡開口,閉目養神。被這麼個小祖宗跟著,他一起不知多操多少心。
小六嚇得一個顫抖,差點從馬背上掉下去。華女人留給六皇子的印象非常殘暴,比如把他按翻在地上,逼他帶羽毛星星草體例的花環。比如趁他睡著拿胭脂在他臉上塗抹大片的紅雲或貓須。再比如在他最喜好吃的牛肉羹裡放上他最討厭的胡蘿蔔。再比如這邊剛掐得他鬼哭狼嚎,一回身又哭天抹淚給母後告狀:小弟弟不陪我玩。甚麼陪她玩,較著是被她玩!這是小六的屈辱史和血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