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端五。蘭草換成了菖蒲。
“我比你見過更多的滅亡。遺物是為了支撐活人的軟弱而存在。記念本身底子冇成心義。”言如海冷聲道:“兵士隻活在當下,懦夫纔回想疇昔。難過,愁悶,沉淪,這類累墜的情感纔是邪氣。你有多少就給我滅多少!”
景行。穆穆丹陽,柄灼景行。言如海一向都感覺這個兒子像母親,許氏,斑斕,傲慢,聰慧,刻薄。這類類似在五年前的端五,達到了鼎峰。父子兩個針鋒相對的場景現在想想都感覺不成思議。那儘情迸發的憤怨和肝火,如同傷口愈應時粘連的紗布,一點輕微的拉扯,就能製造耐久不息的餘痛。
“當父親的本分被您遺落在女人的腰帶上了?還是您的腦筋和明智跟新夫人鼻孔裡的鼻涕一起扔進了馬桶?”
蠢貨。你才自發得是。被騙而茫然不知的蠢貨。
脅,最直接最有效。侯爺此次氣瘋了,要動真格兒。
大片的菖蒲高舉著劍尖,實施驅魔誅邪的任務。少年那清冽的神態,也像一把利劍。屍山血海爬過來,多少慘相都見過,言如海當即嘲笑:“你感覺我會在乎怨靈?”
端五節,言景行在同一天落空了mm和母親。
幾個下人正在那邊鋤地,漚肥,剛種上的是一排排纖細卻昂然的菖蒲。長葉如劍,挑起寒光一片。
“狐疑才生暗鬼。內心有裂縫,纔會有邪氣趁虛而入。”
言如海甚覺有理。蘭草乃高潔之花,但喜好蘭草都冇甚麼好了局,前有屈原,後有許夫人。與這個老婆幾年磕碰,言如海實在受夠了高潔。他需求低的,渾濁的,實在的,炊火氣味來調和。
厥後有了新的侯夫人。新夫人張氏好不輕易生下了嫡蜜斯,月子中就病倒,心口悶,手足涼,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半夜裡有人在耳邊嚶嚶的哭。幾天幾夜折騰下來,人似瘋顛。言侯爺急了,請了和尚請羽士,終究鎖定那文蜜斯出錯落水的水池。要填平?不可,那是侯府氣脈之眼,藏風聚氣津潤家宅,都從這裡來。如何辦?種上菖蒲,驅除妖邪,統統魔物天然退避三丈。再念上幾日往生咒,做了道場,天然塵歸灰塵歸土。
習武之人的拳頭是很重的。倒在地上的時候,言景行嗓子一陣腥甜。他彷彿還擋了一下?可貴跟你有默契啊,父親。言景行閉上眼睛。一起在西北餬口了那麼久,我還是連你一招都扛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