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霄有些心虛,提著攢盒道:“是從家中帶來的烈酒,妾也不敢貪酒,每次隻飲一兩杯便罷了,昨日健忘提示陛下,臣妾惶恐,本日燉了些養燕窩銀耳紅棗羹,陛下喝一些,也許能舒暢些。”
“是妾不該將酒放在殿中,下次不會了。”她有些難堪,“還遲誤陛下的政務,惹出閒話。”
他乾癟清臒的臉上堆出笑來,她從那奉迎的笑裡看出幾分意味深長。
“娘娘如何來了?”
俄然冒出來的男人笑眯眯地攔住她的來路。
董朱紫聞言走到一旁給他倒了杯清茶遞到他手中。
“傳聞陛下昨夜醉得短長,我來給陛下送些剛燉好的甜羹。”
“你如何來了?”李鴻斜靠在美人榻上,腰間搭著一條薄毯,見到她,掀了掀視線,抬手扶眉心:“昨日是朕失態了,昭陽殿中的酒是甚麼酒,後勁倒是大,喝了幾盅就有些醉了,上午醒了到現在,頭另有些暈沉。”
銀霄回禮。
青翡當時聽完了歸去的路上半天賦回過味來。
她隻在剛進宮那幾日見過一次阿誰董朱紫,傳聞現在未央宮中,董朱紫最受寵嬖,草草一麵,模糊能看出是個溫婉的女子。
青翡神采奇特,“娘子,他另有話。”
銀霄沉默半晌,緩緩點頭。
“她冇對你脫手動腳吧?”銀霄神采一沉,不自發地打量起她的神采和暴露在外的肌膚。
“啪”的一聲。
從宣室殿出來,天氣還早,銀霄坐在輦車上,聽著輪轂行在禦道上的粼粼聲音。
他笑起來,瑩潤如玉的指尖端著青瓷的茶盞,吹了吹盞上氤氳的熱氣,抿了一口。
她翻開蓋子,將還溫熱的甜羹端到他麵前,精美的甜白釉瓷盞中盛著黏稠剔透的燕窩銀耳,幾顆紅棗漂泊在其間,非常誘人。
“很好。”他暖和道:“很好喝。”
董朱紫有些內疚地點頭,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銀霄,依依不捨地抽脫手,抱起琴退了出去。
車內傳來女人悶悶的聲音。
銀霄惱羞成怒地將車簾“刷”的一聲放了下來。
“甚麼?”銀霄瞧她。
青翡點頭:“他還說,今後孃子想曉得甚麼,儘能夠宣陳太醫令來昭陽殿問話,他可托。”
想來是她也明白,董朱紫恩寵不比旁人,因而將一腔閨怨撒到孃家無勢的董朱紫身上。
十指工緻撥絃,咿呀琴聲從她指尖流瀉而出,見到她出去,董朱紫停了手上的行動,站起家來朝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