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您要留下來看侄女兒嗎?”沈夙媛很快害臊完了,緩慢地眨著眼,天真地詰問一句,滿麵奮然高興的模樣,笑容真真逼人眼,閃得張太後恨不得把眸子子摳出來。
沈夙媛嬌俏一笑:“怪不得宮裡高低都說舅母您是個最和藹不過的了,皇祖母還說,讓侄女兒今後要好好貢獻您呢!”說罷,臉上的笑更加粲然,彷彿被雨水洗刷過後的清碧連天。
“既已曉得你在這是安穩的,哀家便也未幾呆了。這天怪熱的,秀珍姑姑。”張太後叫了一聲秀珍姑姑的名,秀珍姑姑心驚膽戰地瞧著這一場波瀾暗湧的吵嘴之爭,幾步緩慢來到張太後跟前,張太後盯著秀珍姑姑,漸漸地說,“秀珍姑姑可要照看好哀家的侄女兒,如有個甚麼閃失,到時候可唯你是問!”
張菱宛算是第三個嚐到了她一身的怪力,沈夙媛見她一臉僵笑很不天然的模樣,怕她呆久了故意人會瞧出馬腳,歸正張太後的上馬威現在是冇法使了,說罷她便抽了手去,一副害羞草的姿勢背過身。而張太後一下落空,身子竟有不穩的趨勢,幸而中間的秦嬤嬤眼疾手快,趕快上前扶住她,纔不致她當眾失態。
那日正在熬煉秀女各種走姿儀態等根基端方,沈夙媛是太皇太後的寵兒,又是貴權令媛,不必冒著大日頭學這些根基的規章,秀珍姑姑直接“批準”她回房歇息。一向到秀珍姑姑來報,沈夙媛纔將嘴裡的冰果嚥下去,不疾不徐地從貴妃榻上起了身,隨她一道入宮的林媽媽賣力貼身服侍,宮裡職員名冊裡已上了蓋戳。
她何時說要替太皇太厥後看著她了,不對,她也確切是安插了眼線盯著,卻並非是出自於太皇太後的口諭,而是她的私心。現在沈夙媛這麼一說,反倒建立起她這個將來婆母傑出馴良的形象了,若她此時要難堪沈夙媛的話,鼓吹出去,不就是她違背太皇太後的號令,用心刁難她?本是出師馳名,被沈夙媛這一通搶白,張太後本來籌辦的嚴詞一下子俱都成了泡沫!
這彷彿是一把神補刀,狠狠紮入張太後的心口,張菱宛捂住胸,恨聲低語:“沈家小輩…好生短長!”
“自是要的,裝個模樣嘛。”她說道,領好道具,秀珍姑姑將她安插其內,眼睛卻不時朝外看去,雖說這是個應急體例,卻比甚麼都不做的要強。秀珍姑姑的腦袋微微犯疼,她一麵要向太皇太後交代,一麵又得對付張太後,想想真當叫人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