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垂手侍立,問言思忖,少傾朱唇啟,“妾愚笨,請主子娘娘示下。”
桔梗主子的身子,當真是撐不住這兩個孩子折騰,這幾日更加顯得吃力,再加上太醫那說了一半的話。內心焦急,托了人去給養心殿報了:“嘉繁華身子不適,太醫說是聽天命,現在小主還未知此事,如果皇上有空,就去看看,唯恐今後出了不測。”這頭持續為人熬藥,奉侍,幸虧小主表情還不錯。
“敏妃。”皇後抬首之間,複又打量半晌,剛纔道:“六宮高低,本宮向來愛惜於你,非因你見寵於禦前,乃因你德行上佳,去處皆規,故一向寬縱於你,今次之事,確因事出非小,本宮不忍得見你行差踏錯,故有斥責,此中事理,你可瞭然?”
柒格兒在旁忙說:“輕些。”
皇後自座上俯下很久,剛纔道:“可知本宮為何召你?”
皇後原覺得敏妃和順知事,又明禮識儀,一向以來極其偏寵,於六宮當中也多為寬縱,如無過矩之舉,也隻當恃寵罷了,也從未懲罰,現在觀之,竟極不懂意,更甚逾矩,將人屏退,恰是為她留下顏麵,若她乖順,將這事兒平順疇昔便罷,未曾想,她竟端方不顧,禮節不知,一言悔過之語也無,一行惶恐施禮亦無。
敏妃暗啐外務府那幫主子不會辦事,得了空需得尋小金子來好好管束管束才成。盈盈福身,“娘娘談笑了,我們滿州老祖宗的端方妾當記得勞,不然何故以妃位侍上,孤負了皇上與您?”頓,蹲禮續,“妾入宮第一要事便已教人去外務府按端方登記,外務府吃朝廷俸祿為內宮辦事,自知此事妥與不當,又該如何去做。再者,妾服膺身份,怎敢僭越令下母家格格來陪侍?”附身屈膝蹲禮不動,低眉半是諷刺:“妾妄言,許是外務府的主子想兩邊賣個好兒得點福利罷。
敏妃向來於皇前麵前甚是靈巧,疇前亦是尊敬這皇後從不擅用權限,頂多背後公開擺設以求好處。皇後的話兒本身確切瞭然,唯歎非平凡人家,“勞皇後孃娘煩心叮嚀訓戒是妾的不是,此中啟事是妾有罪。”
“你既得了隆恩探親,皇上為免事端,本宮也體恤你一番孝道,本是無可厚非之事。”皇後如是說畢,抬眼一望,“祖宗端方,向來妃嬪家眷入宮需有恩情,餘者皆不能隨便,方纔外務府回稟,說你傳下話來道是令母家格格入宮陪侍――敏妃,你好大的膽!”
半晌工夫,倒是舒暢了很多,可不但僅是臉頰,現在感覺耳朵都跟著發燙,雙手不曉得放在哪,嚴峻的握著拳頭。每次都想把腿抽返來,可又怕人多想。